这第二轮的初场赛,可是到了酉时初才堪堪落了尾声。
月色悄然爬上青空,夜里是如常的明亮。
洛天众人回府的时候,见府中只有大堂仍是掌着灯,其余的地方俱是黑漆漆,不由得担心起洛歌来。
“师傅呢?大晚上出去了么?”洛云轻忙看向管家。
“王兄呢?王兄也不在府中么?”祁灼蹙起了眉头。
大管家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起来。
他……他该怎么说……
说太傅大人和……和祁公子在院落里闭门待了一整日,不见一点声音呢——
这,实在是容易引人遐想啊。
恕他难以启齿,嗯,难以启齿。
洛天见他这副模样,微微挑眉,而后抬手拂过眉心,那脸颊也是烫了烫,而后咳嗽一声:“姐姐他们都歇下了,我们也都歇了罢。”
众人便也都回了院子,唯有洛天仍在大堂。他催促着管家也去歇下,便一掌挥出,灭了大堂里的烛火。
而后出去,纵身跃上房梁。那里躺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公子哥儿。公子哥儿赤足散发,袒胸露乳,还喝着一壶酒,似乎一点也不畏惧这深夜的寒风一般。
微微斜眼,看到洛天一身白衣,红衣公子哥儿祭出一壶酒抛了过去:“这是上好的酒。”
洛天也不推辞,接住那一壶酒顺势坐在红衣公子哥儿旁头,而后坐下来大饮一口。
他垂头,顺着红衣公子躺着的地方,那目光所能及的地方看了过去,一双儒雅的眸子深了深:“羌棣,你不去管尧安么?”
“小尧尧么——”羌棣喝酒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继续仰头喝了起来,“她现在可是被人看觑的极好,也省得我去担心。”
洛天晓得他说的是轩辕云安,在方才算到羌棣过来的时候,他便也算到了。
他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喝了一大口酒,而后微微眯起眼睛来:“你我左右也想不到,能够本着前世的仇,在这会儿共坐房檐上喝酒。”
“是想不到,谁又想得到呢。”羌棣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前面,微微垂下眼角,遮住其中的波光潋滟。
“羌白你要如何处置?他险些害死我姐姐。”洛天侧头,看着这个妖冶的公子哥儿。
“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劳魔尊担心。”一提起羌白,羌棣的面上便多了一分杀意。他冷笑一声,一口喝尽壶中酒,猛然坐起来,一手撑着下巴,两目继续看着前方。
月光铺洒到这地上,为这一隅镀上一层浅浅的银色光辉。光辉落在羌棣一头柔顺极了的长发上,竟是为他平添了一分不染尘世的冷色。
“正月十五,是姐姐的生辰。”洛天亦是缓缓坐直身子。
羌棣挑眉:“我怎知真假?”
“我的第三目不会骗人。”洛天淡淡道。
当日阿鸿问他的时候,他便算出了姐姐的生辰。准确地来说,应是洛歌的生辰。姐姐……她作为最初一代的荒古神祇,似乎从未有过生辰罢。
“那与我又有何干系?”羌棣嗤笑一声,只是眉间多了一缕异样。
“你若想化干戈为玉帛,日后不再同姐姐冷眼相向的话,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姐姐说过,你本性不坏,只是迫于羌白,你才会杀人。”洛天喝了一口酒,惬意地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