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七来台湾的第二日,台湾又有三艘蒸汽车船试航完毕,即将启程前往大宋本土,吴梦早就接到了孙冕的书信,言称寻了一年多,终于在东大街找了一处很好的铺面。
他想了想如今刘娥也没有为难台湾,决定将东京的铺子开起来,于是通知黄雁,让她挑选一些小娘子和伙计去东京开店。
中秋时节,基隆岛难得的好天气,蔚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凉爽的秋风令人心旷神怡。
这日一大早,黄雁领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嘻嘻哈哈来到基隆港乘船前往东京城。小伙子和姑娘们自小出生于乡下农家,没见过什么世面,听闻去大宋首都东京城,个个雀跃不已。
此次由张岩林驾驶旗舰带队上路,他向黄雁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便上船吩咐起航,黄雁回头看了看身后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张岩林上船后就拿了两朵棉花堵住了耳朵,下到蒸汽机舱里仔细看了看蒸汽机的气压和温度,又察看了齿轮泵压力表,感觉没有什么问题,拍拍机舱里轮机工的肩膀回到自己的舱房里。
蒸汽车船噪音极大,张岩林心想到了扬州后定去拖行的漕船上歇息,蒸汽车船上真是没法待下去。
张岩林正在迷迷糊糊间,外面传来一阵大力的拍门声,张岩林睡眼惺忪的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黄雁,张岩林拱拱手大声喊道:“黄掌柜,有事么?”
黄雁笑道:“此处太吵,张都管何不上到甲板一叙。”
张岩林随着黄雁走出船舱,甲板上北风阵阵,车船降下船帆,蒸汽机加大出力,以八节的船速在海上行驶。
黄雁望着张岩林笑道:“张都管真是年轻有为啊,二十上下便是机械厂的副都管。”
张岩林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举手轻抚被海风吹乱的碎发,疑惑的问道:“黄掌柜呼唤在下出来,就是夸赞两句?”
黄雁摇摇头道:“呵呵,当然是有要紧事,奴家想问问张都管可曾婚配?”
张岩林打趣道:“多谢黄掌柜操心了,不过在下孤儿一个,身无余财,哪有小娘子能看得上。”
黄雁大笑道:“张都管可真是谦虚,吴先生和智能大师的大弟子,掌管台湾赫赫威名的机械厂,只要是想娶亲,一声吆喝,想嫁给张都管的小娘子只怕从基隆港排到了机械厂。”
枫桥班孤儿极少跟妇人打交道,张岩林也不例外,这下给黄雁取笑几句,脸上一阵尴尬,刚想抱拳告辞,却又听到黄雁说道:“张都管,此次随奴家去京师的有个小娘子名唤柳苏,长得如花似玉,口齿伶俐,甚是能干。奴家觉得柳娘子与张都管极是相配,不知张都管意下如何。”
张岩林万万没想到这个黄掌柜是来当媒婆的,当下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使不得,黄掌柜切莫乱讲,在...在下告辞了,多谢掌柜操心了。”
双手一抱拳,转身慌不择路的跑了,黄雁在后面一脸错愕,她为了订购香水作坊的设备,去过很多次机械厂,看到张岩林平日里在机械厂威风八面的,如今才发现他还不过是个青涩的少年人。
其实枫桥班学子们整体对个人情感问题都比较忽视,他们没有父母亲的引导,智能是个和尚,根本谈不上什么女人不女人。
王夫子多年与浑家分居,从不进什么风月场所,林贵平是个粗豪汉子,自己也是年近三十才成家。吴梦更不用说了,若不是遇上了景灵,只怕是孤身到老。
几个师父情商都不高,教出来的徒弟能强到哪去?
黄雁盯着落荒而逃的张岩林,脸上渐渐浮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道:“小子,你跑不了的,嘿嘿,这媒老娘还真是做定了。”
蒸汽船“呼哧呼哧”的从早上跑到了入夜时分,司缭在前后桅杆上挂起了煤油气死风灯,这是夜航的标识灯,张岩林下令旗舰打出旗语并率先降速,后面的蒸汽船也跟着降速,如今台湾府规定夜里船速不能超过六节,以防发生意外。
船上的餐厅里闹哄哄的,六个正当妙龄的小娘子与船上水手们嘻嘻哈哈的一起准备着晚饭。
张岩林走进餐厅,笑道:“食堂里如此热闹,不知晚餐有什么好吃的。”
黄雁从厨房里钻了出来道:“张都管,夜里饭食一般,可今日钓上来一条大石斑鱼做的鱼生定是可口。”
张岩林素来喜欢吃鱼生,平日里太忙没空去弄这东西,每月他总会抽出空隙跑到烧烤铺吃上一顿,如今听说有条大石斑,顿时馋的涎水直流,嚷道:“真有石斑鱼啊,那是好东西,某要好好品尝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