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清忽然呵呵笑了一声：“陈叔达算甚么？一亡国遗种尔！而且陈氏子孙尽是庸碌之辈，对我有何助焉？但裴寂就不同了……”</p>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毕竟，连你们李家坐江山都不敢离开他们这些高门望族的支持，何况我一边隅世家子弟？”</p>
凌敬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你这几年平步青云，原来是投了西眷裴。”</p>
天下无二裴。</p>
河东裴氏本属关中郡姓，谱系发源于闻喜。自东汉起，裴氏英才济济，公侯将相层出不穷。至魏晋时，世人将河东裴氏与琅琊王氏相提并论，称之为“八裴八王”。</p>
后河东裴氏定著五房，分为西眷裴、中眷裴、东眷裴、洗马裴、南来吴裴，历经南北朝及隋末战乱的洗礼，西眷裴底蕴之厚，人物之盛，另外四房皆无法相比。</p>
而高居尚书左仆射且深受李渊礼遇的裴寂，便是其中的佼佼者。</p>
林国清瞥了凌敬一眼，眼神讥诮地道：“说起官场仕途之顺，品秩升迁之迅……林某人可比不了凌祭酒呀。”</p>
凌敬心中微愠，正欲反唇相讥，却听李曜开口道：“好吧，我相信你没有撒谎，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p>
李曜转头吩咐道：“乙戊、丁癸，把林国清押回囚室。”</p>
“喏！”</p>
两个小姑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无比娴熟地将她们的“教材”解下刑架，林国清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心有余悸地道：“别碰我，我自己走。”</p>
结果，他还是被乙戊和丁癸一左一右地拧着胳膊，非常粗暴地送进了牢门。</p>
李曜扯了扯嘴角，旋即眸光凝聚出两道寒芒，看向洪大安：“洪奚官，该你了。”</p>
洪大安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对视李曜冷冽的眼神，便把头偏向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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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如此作态，李曜仍不疾不徐地道：“刚才你也亲耳听到了，林国清已经把裴监都供出来了，但我还有一些疑惑，希望你能为我如实解答。”</p>
凌敬朝身边一个少女递了个眼色，那少女会意，走到邢架旁，忽然抡起小手，清脆的一巴掌扇得洪大安“哎哟”了一声，让他的视线又回到了前方。</p>
李曜凝视着洪大安，问道：“比如，我就不大明白，你当初主动在瑞荇轩购买拂菻秘药，表现得这般积极，究竟有何缘故？”</p>
沉寂半晌，李曜见洪大安闭口不言，只觉有些好笑：“想不到，你一个阉人的嘴倒是严实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