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指了指地图道:“泾县之敌虽有三个师之众,但部署凌乱,根本就没有形成一条整体的防线。新七师在我们的老军部云岭,一四四师主力则目前应该丕岭一线。至于一零八师,还在泾县西部。”
“这三个师配置分散,甚至连一个统一的指挥都没有。从之前的战事来看,除了一四四师因为师长被扣,比较积极之外,其余的两个师行动并不积极。说实在的我们在丕岭一线的时候,如果当时新七师行动积极的话从云岭插过来。在拿下星潭之前,我们会更加被动。”
杨震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深思。良久,冯达飞才道:“政委,我看这件事情还需要在慎重的考虑一下。之前我们和这几个杂牌师关系的确处理的不错。尤其是一四四师和一零八师,我们之前的关系可以说相当的不错。”
“但眼下时过境迁,他们会不会落井下石谁也不知道。这些杂牌部队就算再不被信任,被分割使用。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要领重庆的军饷,接受三战区的指挥。一旦被切断了军饷来源,已经没有了地盘的他们,很难再生存下去。”
说到这里,冯达飞犹豫的看了杨震一眼后,又道:“政委,而且我们现在是今非昔比。大部队已经离开,剩下我们这点兵力。他们还会不会向以前那样,谁都不敢保证。政委,还是小心为上。”
对于冯达飞的担忧,杨震笑了笑道:“老冯,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杨震再无能,也没有混到去与自己的对手攀关系、拉交情。不管我们之前的关系怎么样,但是现在我们都是对手。我不会,也不可能去自找没趣。”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确兵力不多,弹药也奇缺。但少归少,却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短小精悍。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泾县这几个师部署上的漏洞,找一个缝隙钻出去。只要我们不主动暴露,我想那几个师是不会主动来寻找我们求战的。”
“我决定,暂时撤销老三团、特务团以及教导总队的编制。将目前手中的八个连的战斗部队混编成一个团,由冯达飞同志任团长,特务团政委张闯初同志任政委。原老三团的团长、政委分别任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
“部队编成两个营和一个直属连。至于营连长的人选,由你们自行商议决定。部队现在立即开始整编,晚七时准时出发。告诉部队一定要吃饱,把手头剩余的干粮都吃了。一定要争取午夜之前跳出合围圈。”
“现在我宣布一下行动纪律,你们回去一定要和部队再三强调。一,行军时候,休息、行军都要坚决服从命令。二,行军的时候不准吸烟、不准随意打手电,更不准大声的喧哗。三,行动的时候,如果与敌人遭遇,就要坚决果敢的打出去。还有各级政工人员,要做好收容工作,尽量不要出现掉队的情况。”
说到这里,杨震转身对身后的李明博道:“你去教教他们怎么用指北针,还有夜间行军时候辨别方向的方法,也交给他们一些。夜间行动,指北针很重要。你们当团长、政委的,居然连指北针都不会用,怎么指挥作战?”
“我们中间大部分的干部是没有上过黄埔,也没有上过任何的军校。大部分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从死人堆里面一步步的走出来的。实战经验丰富,可以说都是战争大学毕业的。但并不是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学习了。”
“我们的很多干部、战士对于一些新战术、新装备的接受程度很差。机枪连长指挥机枪作战,但他的作战方式就是几挺机枪往哪儿一摆就算完事了。哪里是火力打击的重点,机枪掩体该怎么修建,一窍不通。”
“作战的时候,一窝蜂的往上冲。兵力分配的时候哪里是重点配置、火力部署重点应该放在哪里,都不管。对于一些新装备的运用,也不接受。地图不会看、指北针不会使用,打仗对地形的判断全凭感觉和经验。”
“我知道我们的团一级干部很多都是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考验,在远离主力没有粮食、弹药情况之下,孤军奋战整整三年。在这三年的游击战中,每天都在为了生产而战斗,没有多少时间,更没有精力去学习文化和军事课程。”
“但同志们,这不行啊。不会不要紧,我们得学习。我们不能处处以自己大老粗、没文化自豪。这不行啊,同志们。只有不断的学习,我们才能掌握更多的打胜仗的知识。今天,不现在,我们就从指北针的使用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