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赖昭一线战事究竟会打成什么样,还不是此时双方一线指挥员可以预见的,但是陶赖昭内的日军在发现冲过來的抗联之后,那位带着三岔河守军之中突围出來的残余兵力,一路从三岔河狂奔过來。
此时因为自己在陶赖昭之中正规军的军衔最高,本人又自认为是正规军出身,比那些警察性质的所谓警护部队高一级,当仁不让的从那位实际上是警察身份的铁路警护部队团长手中接过陶赖昭一线最高指挥权的第二十八师团作战参谋濑户启二少佐,却是实在打怵。
至于这位本应该与师团长一同呆在师团部,此时却出现在一个他绝对不应该出现位置上二十八师团高级作战参谋有些打怵的原因,是他实在被昨晚发生在三岔河一线的夜战给有些打怕了。
沒有办法,对于这位刚从本土调过來还不到半个月,实打实的是战场初哥的作战参谋來说,昨晚那一仗,对手凌厉的攻势、密集的火力,尤其是那种一炸一片火炮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三岔河一线四个中队外加一个炮兵中队之中,参加反击试图夺回石头城子一线的两个中队,半个小时之内全军覆灭,而抗联真正对三岔河一线发起攻击不到两个小时,整个三岔河一线全线崩溃。
如果不是自己作为指挥三岔河一线的步兵大队长阵亡之后,整个三岔河守军之中军衔最高的幸存军官,带着整个三岔河一线小半夜的激战过后,仅存的一个步兵中队外加半个丢光了火炮的炮兵中队,绕过同时响起密集枪声的新安一线,趁着新安以西尚未发现抗联部队的机会,一路向南溃退陶赖昭,恐怕就连这点部队,都难以保存。
这个家伙很聪明,到底是刚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知道眼下抗联已经抢占三岔河一线,也就预示着完成了对二十八师团的合围,向西与师团会合,先不说丢了三岔河一线师团长会不会饶了自己,就是今后的战事,明眼人都能看对师团极为不利,现在向西与师团主力会合,只不过将覆灭的时间拖延几天而已。
最关键的是虽说新安以西目前还沒有出现抗联,但不代表着在眼下西边枪炮声已经越來越密集更西边,沒有其他的抗联部队,自己带领的这些残兵败将,要是向西沒准会被其他抗联部队吞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所以这个家伙在逃出來之后,沒有向西与师团主力会合,而是选择了一路向南狂奔,试图利用陶赖昭一线背靠德惠,随时可以得到德惠境内关东军其他部队支援,至少炮火的援助还是沒有问題的有利态势以固守待援。
这样做除了他还不敢彻底的脱离战场之外,还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利用,对上级也是有一个交待,那就是陶赖昭一线扼守中长铁路松花江南北交通咽喉部位,一旦陶赖昭松花江大桥抗联占领,整个新京以北正面的二十八、第七两个师团与新京的直线联系将被切断。
抗联现在已经占领三岔河,谁能保证他们不南下抢占陶赖昭,切断整个新京以北关东军重兵集团之间的联系,退往陶赖昭一线,自己可以利用增加陶赖昭守备兵力,增强指挥的名义给上级一个很好的交代。
而鉴于在三岔河丢失之后,显示出陶赖昭重要的战略地位,想必师团长阁下至少在眼下也不会太追究自己丢失三岔河的责任,尽管三岔河在如此短的时间丢掉,与这位作战参谋有着直接的责任,但他认为只要守住陶赖昭,自己也算是可以给师团长一个交待。
其实在前沿已经打成一团的情况之下,作为二十八师团左翼最重要的一个据点的三岔河防备,并沒有因为位于整个师团前沿的纵深,尤其是抗联对其打击还主要放在前郭一线和扶余正面的情况之下而稍有松懈。
只是二十八师团沒有预料到他们的对手会不顾前沿还在激战,冒着被两翼夹击的危险,而在侧翼强行向自己纵深穿插,分割自己与第七师团之间的联系,同时不顾榆树战场正在激战,面对第七师团两个联队的兵力,强行从榆树战场上抽调一个加强团扑向三岔河的侧后方。
原本在二十八师团长石黑贞藏中将看來,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二十六联队的阵地是紧密相连的,无论抗联从哪一个方向发起攻击,两个师团可以相互配合作战,只要二十六联队的防线还在,扼制整个二十八师团左翼的三岔河一线就沒有任何安全上的问題。
对于二十八师团來说,只要不是那些大阪兵,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师团,无论是在战斗力还是拼死作战的决心都还是可以相信的,关东军可沒有支那军那种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做派,只要对手有绕过第七师团防御正面,向自己侧翼迂回的情况之下,势必会全力阻拦,所以二十八师团长石黑贞藏中将认为自己的侧翼还是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