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喝了口水,缓了缓心神坐在椅子上的马有德,指着其中一具脸色黝黑,长着络腮胡的尸体,脸色苍白,对陈魁说道:“这个人错了,老头子昨日问了这两人的姓氏,其中一人姓钱,一人姓张,这个姓张的男子没错,但是这个姓钱的男子,却……却不是长得这副模样啊,钱姓男子面色红润白皙,虽然有胡渣子,却不是一脸络腮胡,这哪里是住店的客人啊。”
马有德的话刚落,没等陈魁开口,旁边的刘恩就对着马有德呵斥道:“你这狗头,分明是你在这里胡言搪塞,尸体就在你的店门口,你去衙门之前,明明就已经清楚了,现在又在这里,想要巧言扰乱老爷判案,还说什么不是店里客人。”
“大人,肯定是孔老头杀人移尸,好随时抵赖,老爷只需大刑侍候,不怕这老家伙不如实招来。”刘恩说道。
“哼。”陈魁冷哼一声,看着刘恩,呵斥道:“身为地甲,你对言行逼供的手段倒是一点都不陌生啊,老爷我且来问你,今日是谁在办案?”
陈魁一怒,刘恩立马就怂了,慌忙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哼,我再问你,这里是案发现场?”陈魁冷冷地看着刘恩,问道。
“不,不是,是在镇口,小人担心孔老头抵赖,这才将两具尸体移到此处的。”刘恩心惊胆战地说道,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头上冷汗直流,他也不知道陈魁身上为何会有一股比县太爷还要令人感到恐怖的威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恐慌。
“刘恩,你身为地甲,也是公人役,难道不知擅自移尸,该当何罪?”
“这……”惊恐的刘恩,连辩解都忘了,只得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好似能直接钻进地里,好像这样陈魁就看不到他一样。
“哼,大胆刘恩,还不从实招来,马有德说你以这两具尸体为由,勒索他三百两的白银,是否真有其事!”
“是……是……”刘恩战战兢兢地承认了。
“哼,你这狗头,真是好大的胆,竟然知法犯法,不管是不是马有德杀人,既然尸体已经被抛在镇口,你就应当先到衙门报案,说明原委,待衙门验查之后,再做处置,你这厮却藐视王法,知法犯法,私自将尸体移到此处,勒索马有德,罪加一等,来人,先将这厮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是!”
左右衙役立即上前,将刘恩给拖了下去,在客店之外,重打了五十大板,打得刘恩是皮开肉绽,叫苦连天,周围百姓见状,免不得一番拍手称快,由此可见这个刘恩平时是有多不得人心,若是在水浒世界,刘恩也绝对是被梁山土改的对象,只是黑石的事情还需要他配合,陈魁这才只判了他五十大板。
刘恩还在受刑的时候,陈魁看向一旁的马有德,说道:“马有德,是不是你杀人移尸于镇口,今日在衙门之内,你明明说是昨夜入住的两个客商遇害,现在又说不是,还不快快如实招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大刑伺候,或许在现代人看来,是一种逼供的手段,更是县官无能的表现,但是实际上,在古代这是一种极为常见的手段,断案判刑,哪来的那么多青天、神探,又哪来的那么多证据,大部分靠的就是棍棒,靠的就是一种心理威慑,比如像现在,马有德已经被吓得丢了胆,根本不敢有任何隐瞒。
“大人,小人实在是冤枉啊,今日那地甲刘恩来店里威胁小人,见到这两具尸骨,小人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仔细辨认死者样貌,只是看到那姓张的衣服不错,这人又在一旁,加上刘恩的言辞,小人就匆忙到县衙击鼓鸣冤,怎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小人实属无辜,望大人明察。”马有德急得磕头大哭,解释道。
“这两具尸体,是刘恩送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吗?可还有人碰过?”陈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