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僧人,她很害怕,那些和他一样穿着灰色武僧服的年轻僧人和他一点儿也不像,他才不会跟他们一样凶呢,她像只无处可逃的鸟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制住了。
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却很凶的老僧人开口便骂她妖魔鬼魅,说她蛊惑人心,他问她是何处来的,为何要迷惑昙无,引他向恶。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她曾问过不止一次,他都只是笑而不语,只让她唤他师傅,似乎那个名字有着不可触摸的往事,被他刻意遗忘着。
她真的太生气了,她何时引他向恶了?她不想搭理老僧人,她倔强的不搭话。
老僧人便口诵佛经,想要借佛经的力量度化她,金色的佛门愿力浩瀚而磅礴,任何恶徒在这种力量下都只能伏首。
可是她才不怕呢,她日日听他念经,佛经对她根本没有伤害。
老僧人十分生气,他嘴里说着她听不大懂的话,说是他竟然用禁术为她洗魂之类的话语,他弹手几道金光射进她体内,她便再也不能动弹,一团金光包裹了她,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牢笼,将她囚禁在大殿之中。
她挣扎,哭喊,老僧人不为所动,她累了,便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临前她听见他说,一切等那孽徒回来再做定断。
一直到了天黑,她终于看到了他,和平常一样风尘仆仆,他看到老僧人他们时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他双手合十,对着老僧人喊了一声师父。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向她,她着急的呼唤他的名字,可是他如同听不见看不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为何多年不回宗门。”老僧人问。
他道:“宗门已非心中宗门,回与不回并无两样。”
“此言何来?”老僧人不解,他了解他,知他不是不明事理任性妄为的人,此言必然事出有因。
他看着老僧,目光平静:“弟子从小只知我佛慈悲为怀,也一直以此为戒,立誓救济苍生,只是我等若做不到六根清净,连自己尚且度不了,又如何普度众生?”
“阿弥陀佛,你已经被这女鬼迷了心智,竟到了是非善恶皆已不分的地步了吗?”老僧人面色悲苦,痛心疾首的说。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老僧,无喜无悲,良久,他才徐徐道:“弟子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弟子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也并非全无来由,许多事情,师傅心中比弟子更加清楚。”
老僧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武僧中有人出声呵斥他,他不为所动。
老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去了那个地方?”
“是。”他如实回答。
老僧表情变得严肃,不再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他目露精光,逼视着他,气势凌人:“你看到了什么?”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弟子都看到了。”他答。
老僧沉默,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他为何做出离开小西天的决定,他正色道:“那些过往牵涉甚大,其中轻重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