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颜道:“她是她,我是我。”
莺儿道:“是了,奴婢听说皇后娘娘从小娇生惯养,在府邸时就没人敢说她一句不好,奴婢还听说就在大婚那晚皇上入了钟粹宫半刻就出来,连皇后娘娘一根手指头都没碰,惹得皇后娘娘好大的不痛快,当即就跟皇上吵闹了起来,皇上被气得眼圈都红了。”
我叹道:“这事儿也怪皇上,大婚当晚半刻就出来,皇后娘娘面上自然挂不住。”
莺儿道:“才不是呢,皇后娘娘一身的戾气,当时拨去府邸伺候皇后娘娘的宫女还告诉奴婢,”说着,她停住了,稍低了低声音,“皇后娘娘在府邸时若有伺候的人说了一句不好听的实话,她就要割人舌头。”
鹊儿被吓得脸色煞白,不自主地“啊”了一声。
我笑,“又是听谁人胡说呢!大概皇后娘娘也是说这话吓吓众人,怎么可能真的割舌头。”
莺儿焦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歇了一口气,又道,“是真的割舌头,之前宫中派过去的一个宫女名叫翠儿的,就被割了舌头,人也疯了,就关在冷宫里呢,样子可吓人了!”
我正色说:“不准瞎说,整日听风就是雨的,可是我太纵着你们了?!”
莺儿道:“奴婢没有瞎说,后来被派过去顶上的是福子,之前福子跟奴婢关系挺好的,人又单纯没有心机,什么话都会跟奴婢说,进宫后,福子就跟在钟粹宫伺候,时有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
还要再说时,白歌就已经带着如儿进来了,鹊儿喝道:“小主要问你话,还不快过来,在那里磨蹭什么呢!”
如儿见状,只得快走几步跪在我面前请安,怯生生不敢抬头。我看着她含笑道:“你不要害怕,本宫没有恶意,只是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如儿低头道:“方才在御花园是奴婢得罪了小主,小主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奴婢自当谨遵,不敢再有一丝违逆。”
我朝众人摆了摆手,白歌领在头里退了出去,我轻轻一叹道:“说起来,方才在御花园也不能把所有错全都怪罪在你的身上,你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小宫女,大多行事都是听主子命令,罚你去辛者库实在有点重,”见她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喜色,我故意顿一顿,“经过方才的事,你应该也知道本宫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你那么聪明,也应该晓得什么是良禽择木而栖,”说着,我身子微微向她耳边俯去,“听说皇后娘娘经常会动用一些可怕的私刑,冷宫的翠儿便是你的警惕。”
她听我说完后面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俯首道:“奴婢粗笨,从前哪里能跟着什么良主,只能听之任之罢了,如今能得珍主不计前嫌,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珍主尽管吩咐,奴婢没有不从的。”
我直起身子,轻笑望着她道:“这就很好,”过了一会儿,我又道,“你放心,本宫会让皇上把你调去别的地方,辛者库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如儿满面欢喜的仰起头来说了一句:“奴婢谢小主恩典,谢小主恩典。”随后又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我伸出戴着三寸长镂空琉璃玛瑙攒绢花护甲的食指轻轻划过她颤栗的脸庞,最后停滞住手上动作,用冰冷尖利的甲端勾起她下颚,徐徐道:“可你更要记住,本宫既能把你拉出十八层地狱,便也能让你再回去,”我嘴角轻轻一扯,接着说,“本宫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你一心事于本宫,本宫必会厚待于你,但你若还想要跟本宫玩什么心眼,本宫劝你慎重,你也晓得,本宫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满屋子的寂静,如儿直勾勾地望着我,像是被我唬住了,脸色有些发青,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木雕一般,半晌,她才缓过神来,身子匍匐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着说:“小主放心,奴婢并非是那种三心二意,不知感恩图报的人,小主救了奴婢,奴婢必然以身殉之。”
我清然一笑,“本宫要你的性命做什么,且先不必说这样的大话,说实话,不管你此刻怎样表忠心,本宫全然不信,还是要看你日后的所作所为究竟值不值得本宫去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