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雨下得很大,也下了很久,雨声很响,盖过了一切的声音。
赫云舒站在屋檐下,看着那硕大的雨点砸向地面,出沉闷的声响。雨点溅落在她的身上,她浑然未觉。
整个天地被包裹在这阔大的雨幕里,沉重而哀伤,像是一场盛大的挽歌,在哀悼,在愤懑,在控诉
。
一片雨幕中,有一人急匆匆地朝着这里奔了过来。大雨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不曾停下。
隔得远时,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待走得近了,赫云舒才现,那是她的舅母,赵夫人。
赫云舒忙拿起油纸伞,迎了上去。
赵夫人一把抓住赫云舒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赫云舒便说道:“舅母,咱们屋里说。”
尔后,赫云舒带着赵夫人往里面走去。
到了里面,赫云舒想找出自己的衣服让赵夫人换上,被她阻止了。
她牢牢抓住赫云舒的手,道:“舒儿,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什么?”
“今日早朝陛下丧,言称安淑公主得了急病,已于昨晚暴毙,不治而亡。”
赫云舒垂下眼眸,道:“既是陛下所言,自然不会有假。”
“安淑公主,她是不是……是不是曾经来过的书安,给我红玉手镯的书安?”
“是。”
“原来如此。安淑公主是个好女孩。”赵夫人跌坐在椅子里,痛惜道。
一个时辰后,雨终于停了。
赫云舒送走赵夫人,便去了铭王府。
算算时间,燕凌寒也该醒了。
不知他醒来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如同往常那般,到了铭王府门前,赫云舒抬步便进。
然而这一次,守在两边的人拦住了她,声音冰冷而疏离:“赫少卿,请留步。”
“什么?”赫云舒狐疑道。
“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王府。”
赫云舒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自嘲道:“你的意思是,本少卿是闲杂人等?”
“是。”这一次回答她的,不是守在两边的人,而是从王府内阔步而出的燕凌寒。
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王服,那庄重肃穆的颜色包裹着他,让他整个人显得愈的阴冷。他眸色冰冷,目光疏离:“赫少卿日后若是无事,便不必来铭王府了。”
听罢,赫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燕凌寒,片刻后,她朱唇轻启,道:“好,我明白了。”
闻言,燕凌寒眸光微动,是的,赫云舒说的是我明白了,而非,我知道了。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之后赫云舒转身离开,燕凌寒转身进府,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
朱红色的王府大门重新被关上,就好像不曾打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