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匡胜于徐然的第三点嘛,便是大鸿胪所辖之事了!”</p>
“干我什么事!”卫晃看着王安石投来的并没有什么恶意的眼神,心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p>
“便是那蛮夷之事!江南有山越、闽越。蜀中有南蛮、西羌。虽未开化,却皆能征善战,不容小觑!”</p>
“徐然待之,以征伐为上,以二十万众,屡次进攻山越、闽越。虽然迫使山越、闽越献出珍宝,表示归顺。可山越、闽越之君又岂是真心归附?若殿下举兵南征,只需答应让他们自治其土,便可得到两越支持,空得数万大军于徐然卧榻之侧!”</p>
“妙啊!”江河表面上没有发作,内心却是大为欣喜。自己还从未想过又这一条。算上这山越、,闽越的变数,江河觉得自己进攻江南,更有把握了!</p>
王安石还在继续口若悬河:“而韩匡则不然,韩匡入蜀八年,南征南蛮,西讨西羌,皆有所专由!攻伐有名,蛮、羌畏之!且韩匡又以蜀中武力,结交蛮、羌。蛮、羌之君,大受其利!皆内心自化,迁族而投!”</p>
“如此一离、一和,足见两人之差!此即下臣所谓韩匡三胜徐然之故!”</p>
此言掷地有声,殿上之人屏息凝神,过了许久才敢继续喘气。</p>
房玄龄、申时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欣慰之意。申时行年近六旬,房玄龄也四十好几。两人还能为江河奋斗一二十年,如今见到王安石如此,当然为江河欣喜。</p>
而申时行,虽然前世对王安石变法有诸多不满之处,却也以后人态度批判、赞扬。如今见到王安石本人如此,心中也大为改观。“不管变法如何,王安石真为能人哉!”</p>
有了王安石雄论在前,之后的讨论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江河听得也是内心烦躁。遂道:“韩匡之眼,甚为狂悖,不予理会就是。朝廷大计,还是在于内安世家,外夺江南!今日孤,议得乏了,就到这里吧。”</p>
言罢,起身下殿,在众人送别声中离开了大殿。</p>
中秋月圆,江河在家望月。湖水清澈,映着月影。江河摆下桌案,乘着几道小菜。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在殿上一鸣惊人的王安石。</p>
“介甫,我听你今日之言,似乎有意劝我先入蜀中?”江河提起酒壶,先为自己满上,又给王安石到了一壶酒。</p>
吓得王安石连忙摆手,抢过酒壶。“罪臣安敢如此,主公厚爱了。”</p>
“介甫如何有罪?孤这是欣赏你啊。”说罢,从王安石手中夺回酒壶,王安石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施为。</p>
给王安石满上了酒,江河提起酒杯,也不等王安石先饮了一杯,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道:“举头望明月,低头……”</p>
“我也着实有些想家了。”江河长叹一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介甫是临川人?”</p>
“是是是,让主公记着,臣惶恐。”看着江河自斟自饮,胡言乱语,王安石真的感到那伴君如伴虎所言非虚。</p>
“嗨!你惶恐什么?当初你可让我惶恐着呢!褒禅山游记是吧!”</p>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p>
“常在于险远!”江河自顾自地说着,王安石不知如何作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