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自信没了神情暗淡,艾斯特是在探手摸住了他的手后,好看的眼睛又睁大少许,蓝色眸子里波光闪动:“要不我——”
探手按住艾斯特的唇,郑建国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只是在这个事儿上反省了下,发现以前是真的以为女孩们都想睡我。”
捏住面前的手指咬了下,艾斯特是再傻也知道莉莉·哈维肯定是还说了些什么,只是她并不想表现的不听话,张嘴道:“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麻省总医院里面想睡你的女人,我感觉能从这里排到哈佛医学院大门口,告诉你个好消息,有个受精卵开始有丝分裂了。”
眼前一亮,郑建国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了,想想这个想法还是去年12月初萌发的,到现在都已经是3月中旬了,四个多月的时间下来终于有了好消息,便感觉花的十几万块还是物有所值:“你们辛苦了。”
为了避免过早暴露研究意图,郑建国在研究所开设的辅助生殖实验室并未向医院或者是其他实验室,比如试管婴儿技术的开创者爱德华兹教授取经。
而是通过对已经发布的学术期刊检索,将所有需要的文章或者是技术进行收集储备,并在正式启动前对所有试验项目进行多次重复验证。
好在,由爱德华兹在1978年完成的第一代试管婴儿技术,在这会儿还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将蝌蚪和卵子放在培养皿中,让蝌蚪依靠自身的运动进入到卵细胞中以达到两性的遗传物质结合,进而形成受精卵移植回子宫内。
其概念便是让蝌蚪免去了奔波之苦直接钻进卵子,等到发育成初期胚胎后再移植回子宫内,针对的主要是女性不孕的症状。
同样由于保密的原因,郑建国的这个实验室就没有选择和医院的内科生殖方面的医生合作,而是直接财大气粗的向生物公司订购了一批猴子,交给实验室的研究员们进行重复试验,所以很快便掌握了第一代试管婴儿技术中采卵采精培养和移植等核心技术。
然而,单蝌蚪注射技术之所以被称为20版,其技术性要比10的采卵采精培养和移植,多了选精和注射两项更为复杂和尖端的核心技术。
而这两项核心技术的核心,便是在高倍显微镜下利用注射器选择蝌蚪,再将注射器移转至被显微固定针捉住的卵子上,刺入透明带和胞浆膜吸取到少许胞浆,再吸入尽量少的聚乙烯砒咯烷酮,重新注入胞浆内。
如果说10版本的技术是把蝌蚪送到卵子面前,那么20版本就是直接把蝌蚪送到卵子胞浆内。
与10版本的试管婴儿技术所用到的常规器械相比,20的注射技术就涉及到了更高倍的显微镜,显微固定针,穿刺针等专用器械。
好在,郑建国是才整出了针对原子级石墨层的隧道显微镜,知道这些玩意对于某些专业来说就是小意思,便通过麻省理工的工程专业搞了批需要的东西,回头便交给生物公司申请器械专利去了。
当然,这也是郑建国在整个课题中出力最多的地方,其他的到都是由艾斯特自己带领实验室完成,再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定时的给他汇报下进展:“不过还在观察中,明天早上差不多就有结果了,你感觉现在能写论文了吗?”
郑建国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段时间研究所里是没什么重磅论文出来,艾斯特可能是有些着急了:“再等等吧,我知道你在这里面蹲的时间长了,我打算利用pcr技术去分析下埃及木乃伊胃里有没有螺旋杆菌,到时候送你出去转转,伯莎这两天表现怎么样?”
“真的?”
面现惊喜的问了,艾斯特是在郑建国点了下头后在他脸上吧唧过,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嗯,她是到点来到点走,去掉哺乳时间,每天能上六个小时的班?”
对于伯莎到研究所来上班,艾斯特之前不是没想过那个可能,特别是她在未知病毒实验室的位置被人占了,如果郑建国强行把伯莎安排回去,那搞不好会让医院认为他对未知病毒实验室还有所想法。
要知道之前的凯瑟琳就是郑建国安排过去的,如果这次再把伯莎安排回去,那就是在插手未知病毒实验室的人事安排了,不说合作方的梅奥诊所的沃尔顿怎么看,便是医院也会有意见的。
基于上面这两点,艾斯特是早就猜出了郑建国可能做的安排,因为她知道伯莎是这个家伙从急诊室调过来的,如果他离开了麻省总医院还可能顾不上她,毕竟他是那么的忙。
可是只要郑建国在医院里面,以他的性格就不可能对伯莎的遭遇置之不理,所以艾斯特哪怕说出了抱怨的话,也不是在嫌弃多了个竞争者:“女人生了孩子,变化是真的足够大。”
艾斯特说着的时候面现感慨之色,郑建国默默的打量了下后想起杨娜,再又想起这个姐姐的年龄也是不小时,艾斯特已经醒悟到自己怕是说了不合适的话:“你生气了?”
凝视着艾斯特的眸子,郑建国摇了摇头:“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想法,我感觉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把你留在身边——”
“你想要什么结果?”
开口打断郑建国的话,艾斯特是抿了抿嘴唇后面上现出了阵落寞:“以咱们的职业去说,说是救死扶伤的天使,可我们能做的是什么?那些普通人不知道,可你我都知道,咱们只是利用药物和器械,去解决患者身上的病痛。
而如果失去了这些药物和器械,你我还能够救治那些患者,让他们从急症转危为安,让他们再站起来离开医院,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吗?
不,没有人能够做到,真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们只能是做着毫无意义的努力,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生命在眼前流走。
然后告诉自己我已经尽力了,等到骗了自己后再去对患者的家属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您亲人的症状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
于是绝大多数的家属都会痛哭流涕,少部分会对我们吼上几句,更少部分会反过来安慰我们,感谢咱们。
郑,咱们只是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能有结果当然是美好的,然而却不能去刻意强求,我只希望能够活到八十岁,在患上阿尔茨海默忘掉你前死去——”
再次探手按住艾斯特的唇,郑建国开口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因为我已经在推动人类基因组计划了,如果在你放弃之后破解了生命的奥秘,那我会感觉到遗憾的。”
轻轻张嘴咬过嘴边的手指,艾斯特挑了挑细长的柳眉后正色道:“那样你就会永远的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