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见他屡屡相逼,喝道:“你这道人,到底是何来历,如此咄咄逼人,就不怕我佛降罪于你?”
老道仰天长笑,不管法海,径自往府内走去,口中吟唱道:“至人本无梦,其梦本游仙。,睡则浮云烟。炉里近为乐,壶中别有天。欲知睡梦里,人间第一玄。”
许宣在一旁见法海吃瘪,心中高兴,对老道不由高看了几分,这时见他来到自家府前,不问而入,也自由他去,听到这首诗时,只觉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法海闻言却是一惊,上前两步,追问道:“睡仙陈抟?你不是飞升昆仑了吗,怎地会到这里?”
法海这么一说,许宣当即想起来,难怪自己觉得耳熟,这分明是陈抟的。
老道头也不回,说道:“老道非陈抟,人间第二玄。红尘走一遭,自号梦中仙!”
梦中仙?法海心中疑惑,他得道比陈抟早许多年月,如今虽然只是入世化身,但若陈抟见了他,也不至于如此妄自尊大,这人到底是谁,和陈抟又有什么关系?
心中不解,想要跟进去问个明白,却被许宣拦住:“禅师,府内还有家眷,就不请你进去了,告辞。”
说罢,抱拳一礼,带着白素贞回去了,一旁赤寿见了,忙将大门关上。
看着朱红色的大门,法海心中冷笑:“且让你再猖狂些时候,等到雷峰塔建成,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金刚怒目,佛门威严!到时了结了白蛇因果,老衲再将你渡入佛门,晨钟暮鼓,青灯古佛,由不得你不幡然醒悟,成为我佛赤诚佛子!”
想到这,便不再停留,一拂僧袍,就朝下一家化缘去了。
府内,老道大步向前,许宣跟在后面叫道:“道长,往何处去?”
老道停住脚步,看了看许宣,笑道:“你这晚辈,府宅名字倒是取得大气,怎地被个和尚堵住了大门?和他说这许多做甚?忒不爽利。”
许宣苦笑,这道长看年岁恐怕已有百岁高龄,怎么还有这般大的火气,莫非他真是那个见帝不跪,从赵匡胤手中赢回了华山的陈抟?
“道长不知,那和尚是金山寺的主持法海,修为高我许多,我又没有道长这般玄妙法术,哪敢和他顶牛。”
老道仔细打量他一番,说道:“你说得没错,虽然你在同辈中已经是一流人物,但要想赢过那法海,确实还需再修行些岁月,他成道比我还早几百年,如今这个虽是化身,但也不是你能抗衡的。”
白素贞见老道一言就说出法海根脚,知道他就算不是陈抟,恐怕也不是凡俗,忙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既然到了我们夫妻府中,还请多留些日子,我家官人也是道门中人,到时还请道长多多指点。”
老道笑道:“修道之人,还要什么名姓,你们叫我陈二即可,我现在既在你们府中,吃穿用度还要多仰仗你们,若有问题大可问来,不必拘泥。”
“陈二,这老道姓陈?”白素贞心道,这老道说不定就如法海一般,也是仙佛化身。
忙问:“陈道长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陈二站住脚步,环视四周,说道:“受人所托,来收个弟子,张玉堂何在?”
听说他要收张玉堂为徒,许宣乐了。好嘛,这小子倒是有福气,先有小青芳心暗许,现在又来了个神秘的老道要收他为徒,看来果然是仙童转世,福缘深厚,运气不凡呐。
将陈二迎入正堂坐定,许宣便让赤寿去把张玉堂找来,又问道:“陈道长要收张玉堂为徒?”
陈二点头道:“想来你们也看穿了我的底细,老道虽然不是陈抟,但确实与他有些干系,张玉堂乃是陈抟座下大弟子张无梦的后人,如今却泯然众人,未免有些可惜,所以老道前来传他些法门,莫让他丢了道统,辱没了张无梦那小子的名声。”
不多时,张玉堂急急赶来,先朝许宣和白素贞行了一礼,这才看向一旁的陈二。
“许公子,不知这位是?”
陈二不等许宣介绍,拍了拍张玉堂肩膀,又在他浑身上下捏了捏,满意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道基已坏,但根骨却还可以,正好修我浮荣真幻法,小子,还不拜师?”
张玉堂看了看一旁许宣,心中不解,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宣笑道:“张公子,陈道长与你们祖师爷陈抟有些关系,你到处拜师求道,怎么真仙当面,反倒犹豫了?”
张玉堂闻听此言,当即福至心灵,拜倒在地,口称:“师父在上,受弟子三拜。”
陈二“哈哈”一笑:“免礼,免礼,不需这些繁文缛节,如今你既是我徒弟,我自会好好教授你修行,我问你,你会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