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二似乎真的不知道背后真相,许宣心中稍安,又将话拉回到正题上来,问道:“既是天道反噬,不知道长要我如何助你?”
陈二听出许宣话语中有出手之意,不由大喜,忙道:“公子只需将我这些骸骨收拾起来,带回家中布置下香案,你与贵夫人焚香祷告一番,让天地知晓你们原谅了老道,如此老道骸骨上的这一成天道反噬之力便会烟消云散了。”
许宣沉思片刻,不再犹豫,从芥子袋中取了一个木匣,俯身将洞中那些枯骨一一捡到匣中收好,又取了一块暖玉作为陈二魂魄暂时寄身之所,这才回到府中。
次日,许宣将这事和白素贞说了,夫妻二人商量了一番,都觉得陈二既然牵扯不深,又有自立门户的心思,也乐得身旁多一个练神返虚高手护持。
于是便在院中摆起了香案,把装着陈二骸骨的木匣放在案上,一番诚心祷告后,空中忽然落下一道白光,随即就看到前一刻还在青玉骸骨上游走的雷光,被白光一照,便尽数消失不见了。
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壬癸玄精旗虽然被钱塘龙君夺了去,但其中的天一真水白素贞却早已备了许多,取三滴分别点在骸骨头颅、胸骨、盆骨上,一道水纹在空中荡开,三滴真水就被骸骨尽数收入体内。
天一真水是水中至宝,其中蕴藏无限生机。得了真水相助,不过短短十余日,陈二就恢复了以往面容,只是终究元气大伤,脸色依旧仍有些难看。
张玉堂得知自己师父来了,日后也要在许府定居,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先引了自己父母过来与陈二见面,又带着小青上前拜见,之后干脆将他接到了清波门,与自己父母同住。
陈二孑然一身,如今忽然多了个徒弟和媳妇,心中也自欢喜。虽说当初是为算计许宣而来,但这时两人心结已解,他也乐得在此清修,享一享儿孙满堂的乐趣。
答应了许宣的事情他自然没有忘记,《浮荣真幻法》就好似提供内力修为的《易筋经》一般,许宣如今早已修成,少的只是一些招式、手段。
许多事情就像一层窗户纸一般,一旦捅破,便没什么玄妙之处了。不过两三个时辰,许宣就将造梦、入梦、出梦的法门掌握了个八九不离十。
心中不由感叹:“难怪当年陈抟敢自号梦中仙,在梦中只要魂魄足够强大,心思足够细腻,当真能够如造物主一般,无所不能。
现在自己阳神有成,想来世间除了钱塘龙君这一辈的龙族之外,应当没有谁比自己的魂魄更加强大,如此一来倒多了个杀敌保命的手段。”
学艺有成,许宣不免有些技痒难耐,正在这时,钱塘水府中也早已乱作一团。
钱塘龙君姿势有些古怪地坐在宝座上,头戴冕冠,身着衮服,虽然依旧威严,但面上气色却极差。
“哭丧着脸做甚,天还没塌!”钱塘龙君敖应沉声开口说道,双眼目光依旧威严。
坐在左手边的三娘道:“叔叔,如今您忽然被削去钱塘龙君之职,可怎生是好?当初您就算犯了天条,被压西湖湖底,也未曾被褫夺了钱塘水族正神之位,怎么如今昆仑仙山并无法旨降下,却忽然失了神职?”
敖应道:“仙、佛、神、妖、人、鬼,各有其道,但却都在天道之下,昆仑仙山只是天道的代罚者,他们的旨意自然也是天道的一部分,却敌不过冥冥中天道感应。”
三娘满脸忧虑,接着说道:“叔叔,我只怕五帝趁此机会顺水推舟,将钱塘水族正神的位置许了别人,如今仙道昌盛,那些飞升昆仑在弱水、炎火之山、大罗岭陨落的人可不少,都在后面等着补缺呢。
五百年前,五帝既然有心将黄河水族正神的位置从我们龙族手上交给人族,今日未必就不会再将叔叔的权柄交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