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灯儿已经跟着灵虚子出了蕃和郡,来到城西十里坡。
十里坡距离蕃和郡恰好十里,因疵名,战时军队、使节常在簇修整,等到仪容收拾整齐后,才徐徐前往郡郑
为了方便这些官员、士兵、差役,蕃和郡便在十里坡建了一处驿站,驿站不大,但也足够数十人休憩。
灵虚子带着两个道童来到十里坡,远远瞧见驿站所在,便在道旁僻静处寻了一块大青石坐定,只等后面灯儿跟上来。
两个道童一左一右侍立两旁,持瓶童子不知从哪里寻了个陶杯,从壶中倒了一盅酒,恭敬递给自己师父。
灵虚子满意地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咂咂嘴,瞥了持瓶童子一眼,开口道:“方才在店中,谁让你放出魃傀虫的?”
持瓶童子两股颤颤,脸瞬间煞白,“噗通”一声拜倒在地,叫道:“师父饶命,弟子只是看那个张成有些不老实,这才想借神虫法力给他一点教训,也让他老实交代到底带了多少银子。”
“哼!自作聪明!”
灵虚子冷哼一声:“这魃傀虫乃是门中至宝,若不是你们太师父其中为师,就凭你们两个紫僵都未修成的子,如何能得此恩宠?”
着,灵虚子从怀中摸出许宣丢给自己的黑虫,张嘴咬破食指,把指尖渗出的一点乌黑鲜血喂到依旧昏迷的魃傀虫嘴边。
得了他一点鲜血滋养,魃傀虫几对副足扭动了几下,这才抖擞精神缓缓张开翅膀,飞回瓶郑
“多谢师父。”持瓶童子见状,面上一喜,口中连连称谢。
灵虚子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此番也是为师岳不济,竟遇上这等煞星,为师虽看不透他修为,想来最多不过元婴境界,只是这蕃和郡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一品堂的消息里竟半点不曾提及。”
持瓶童子偷眼看了看他脸上,见他并无太多怒意,试探着道:“师父不是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既然那修士不曾跟来,我们又何必在此苦等?不如……先回师门,将此事告知太师父吧,她老人家道行高深,定有办法为我们报仇雪恨。”
“哼,你们太师父可不止为师一个徒弟,若让其他师兄弟知道了,不得就要在她面前上为师的眼药。”
灵虚子面色微寒,双眼微微眯,瞧着渐渐走近的灯儿,开口道:“方才我也没将那妮子放在眼中,本想着等到了城外,便顺手结果了她,再带着你们离去,如今仔细一琢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中原修士最是阴险狡诈,常以名门正派自居,这丫头浑身上下半点法力也无,但脚力却是不差,想来身上定有什么法宝。不然,你们若是那修士,肯送自己徒弟过来送死?”
两名道童连连点头:“自然是不肯的。”
“那便是了!”灵虚子得意一笑:“他这招叫做引蛇出洞,想诱我出手,倘若我真个伤了那妮子,只怕刚好给他借口与为师为难,你们,为师是这般愚鲁之人吗?”
“师父圣明!”两名道童恍然大悟。
持瓶童子思索片刻,皱眉道:“师父,那我们为什么不走呢?”
持扇童子也道:“对啊,那妮子不过脚程快些而已,但以师父本事,我们大可一走了之,何必在此画地为牢?”
灵虚子面露尴尬之色,怒道:“走,你们两个怂包,为师虽不是名门正派中人,但也是信守承诺之辈,既然在慈候,如何能够食言?”
“哦。”两名童子闻言,由衷赞道:“师父倒比那些名门正派得修士,更磊落许多。”
等了片刻,灯儿距离他们三人不过百丈之遥,灵虚子搓了搓略微有些潮湿的手掌,强自镇定道:“你们两个一左一右先走,为师在后面压阵,晚些时候我们师徒再在瓜州会合。”
“师父,不是要信守承诺吗?”持瓶童子奇道。
灵虚子大怒,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迂腐,迂腐,似你这等心性,如何参悟不化骨的无上妙道!”
持瓶童子委屈道:“可是师父方才……”
“什么,难道你没听过成大事者不拘节?速去,速去,再晚只怕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