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周剑孤从死亡的梦魇里醒来,阴沉的脸色明显抽搐,浮现痛苦,狞声道:“那不孝女,有什么好提及,就当她死了。”
“哎……。”他倏然感应到箫楠冰冷的目光,喉咙一滞,才想起对方无暇听他发泄情绪,不由长长一叹,低下头来道:“确有此事。”
“若心,偷偷溜出天剑宗,前往天南私见箫远仙,恰好遇到箫家内乱,箫痕夺权,出手救下箫远仙。”
“他们应该是离开大元,前往百国,甚至更远,至于具体前往何处,并非我所能知,唯一肯定的就是还活着。”
“剑祠有剑魂碑,刻有两人神名,血魂相连,隔着无尽距离,都能感应生死,神名虽时明时暗,始终没有寂灭。”
周剑孤道完,漠然跪立:“由此可见还活着。”
他的眼神也并没有过多神彩,就算箫楠要灭掉天剑宗也看开了,先前气血沸腾才有舍生如归之志,冷静下来,反而觉得太亏。
凭什么要为天剑宗赴死?
他余光里,除却十九峰少部分剑者备觉羞辱,大多数都褪去斗志,目光闪躲,充斥着对生的渴望,没有人愿意真站出来为宗门赴死。
剑者,剑在人在,剑碎人灭,可是,这是一种理想的剑者之道,真正镇压到尘埃里,无限接近于死亡,任你多无坚不摧的心都极容易崩溃。
可见,世间有无上神心者,极为罕见,若非如此,举世之间,岂非尽是无上剑圣,盖世天尊,不世神王?
“天剑宗,十九剑峰今日始,除名天地间,改名天剑院,为东洲学府分院,违背者死。”山风徐徐,天剑宗等待着少年的审判,却等来一句淡淡的宣言。
“天剑院!”诸人心头倏然颤抖,瞪大眼眸:“数百年天剑宗,超然东洲,竟要成为东洲学府的分院,这怎么可以接受?简直是比灭门还屈辱!“
“轰!”可是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千万剑气从少年指尖释放,化万为一,犹如绝世天剑,狠狠一斩。
“铿!”刺目的光辉灼痛人眼,无数金星乱撞,修为弱小者生出灵魂撕裂感,下意识流下许多眼泪,本能后退。
面前的山岳从山巅到山脚剥落下无数石块,三个笔走龙蛇般的大字犹如神灵所刻。
天剑院!
这三个字熠熠生辉,流转无尽剑气,仿佛蕴含万般杀意,却多了丝原先天剑宗三个字所没有的绝世超然,字如武者骨,完美的呈现落笔之人的心气。
箫楠,仿佛鲲鹏志在千里,不会困守于大元之地,心比天高。
许多年以后,这三个字将成为东洲象征,大元骄傲,天剑院荣耀,然而此刻带给天剑宗和周剑孤等人只有绝望的耻辱。
堂堂数百年师承的天剑宗被人改名,废去根基,并进东洲学府,将他们从高高在上的剑道巨攀,变成低人一等的学府分院,连带着他们都从云空跌落尘埃。
“走。”淡淡扫视过绝望到极致而张张惨然无光的容颜的天剑宗之人,乃至于有人跪伏地面哭出声来,依然不能撼动箫楠武心,牵起洛妃仙的玉手直接转身。
天剑宗,得为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每个人都如此,所以慎重对待人生的每个择决,是每个武者毕生要修行之事。
“苍天不怜我天剑宗,使剑道崩溃,万古长如夜,呜呼。”周剑孤仰天悲啸,卷动万云如瀑,掠过的飞鸟倏然惊散,呈现出一副夕阳下的残骸废墟。
“苍天不佑吗?分明是衷由自取,若不是仗势欺人,得罪惹不起的人,何至于如此呢?”
洛妃仙,衣袂轻舞,回眸一望,将寂灭的天剑山尽收眼底,山还是此山,人却不是过去的人了…。
巍巍天剑,一朝崩灭。
东洲武府,一统南北。
东洲府,万人空巷,人人朝圣于天剑山,目睹两道神仙似的身影立足银色神猿之肩,踏山而下,朝剑霸楼行去。
“天剑宗后,剑霸楼,也要完了吗?”人们心如鼓震。
天剑宗,是东洲北派剑宗之首,剑霸楼是东派之首,天剑宗已归东洲武府,成为它之分院,剑霸道也不会被放过,如此一来,东洲学府的势力该多强?
东洲学府,将一跃成为大元十三州诸学府之首!
箫楠代表东洲学府夺取到万宫争霸赛魁首之位,也将东洲学府推至巅峰,可终归名不副实,论实力逊色武道圣院!
然而,若是一统天剑宗和剑霸楼,便是足以和武道圣院平起平坐了。
“箫楠师兄真乃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