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王府的宴会早早就结束了,昭阳长公主这种身份的贵人,能来这里露个面,便是给足了主家面子,难道你还想让人家留下吃个酒足饭饱吗?
昭阳长公主带着女儿率先离席,临行前与咏恩郡主约好过些日子再聚,这让咏恩郡主多多少少又找回点面子。
昭阳长公主一走,其他女眷便坐不住了,这个说要回去侍候婆婆,那个说要回去照顾孩子,片刻之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咏恩郡主长长地叹了口气,郑婉走过来,扶住她的手臂,柔声劝道:“母亲,来日方长,我们刚来京城,也不急的。”
咏恩郡主轻拂女儿的秀发,怜惜地说道:“母亲从小就跟在昭阳身边,看惯她的冷脸,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苦,只是委屈了我的婉儿,要被那粗坯子欺侮。”
“母亲过虑了,在女儿看来,那位华大小姐只不过是个娇宠长大的小姑娘而已,女儿听王府的下人说,隔壁的清远侯府已经降爵成伯府,华三老爷分家出来,如今租住在一处小院子里,靠私底下卖画为生,还说华大小姐得罪了祖母,如今根本不敢再登门了。”
“真的?还有这事?”咏恩郡主吃了一惊,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正常,昭阳长公主教导出来的女儿,又怎会把清远伯府那位出身不高的老夫人放在眼里。
“唉,华三老爷清风明月般的人,落到如此田地委实可惜了。”虽说是桃花谢了梨花白,轻
舟已过万重山,可是乍闻华三老爷这般落魄,咏恩郡主还是想要伸出纤纤素手,掬起那捧被恶女摧残得支离破碎的白月光。
见母亲含怨带悲,郑婉没有再说话,华大小姐越是娇纵,她就越是要温柔大方。
“母亲不要担心,大不了女儿回蜀地去。”郑婉说道。
“不行!”咏恩郡主断然拒绝,“有母亲一日,就一日不会让你回去,你的亲事轮不到那几个老东西做主!”
真是气死她了。她的婆母,那位前侍郎夫人,竟然想把婉儿嫁给蜀地的名门望族!
当年她以郡主之尊,被赐婚去了蜀地,过了十几年仍无法适应蜀地的生活,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留在那个鬼地方。
“婉儿,你要记住,如果当年德宗没有打进京城,这天下就是你外公家的,现在华静瑶的地位,本就应该是你的。隆安王府才是真真正正的赵家血脉,而现在宫里的那一家子,全都是孝宗后代,孝宗压根就不是赵家人,德宗无后,孝宗是从秦家抱过来的,论起血统,你比华静瑶更高贵,所以母亲一定要给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我的儿,你注定要做人之人。”
回去的马车上,华静瑶被昭阳长公主生拉硬拽按在怀里,直到被她头上的筷子戳到鼻子,昭阳长公主才恋恋不舍把她松开.
“我的儿,快告诉娘,你为何不喜欢郑家小娘子?”昭阳长公主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藏不住的八卦之光。
华静瑶哼了一声,道:“谁让她姐姐妹妹的吱哇乱叫了,她叫得那声妹妹比亲的还要亲,我还以为我爹趁着您怀孕的时候偷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