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不能上山,冷小仙令黑甲步兵隐去身形,夜间再翻度南山。
曲七领着冷小帅、甲丁二人,径直绕着南山脚底转悠起来。
此山何其雄伟,险峭。高耸入云宵,若非曲七长于山中,知晓密林小道,凭着飞鸟才堪过的小道,如何渡此山。即使有密林小道,亦如天梯,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山底一般。
南山之巅,观之可阻神之六龙之车,可见其势之巨;九曲十八弯,水势排洪状分泄万支,可见其势之威;即使大鹏展翅,尚且难过,足见其势之高;那山中猢狲,亦愁于攀援,可见其势之广。
密林兜兜转转,折叠盘旋,柳暗花明又一弯。静下心来,依稀可辩南火之雀,以手抚平心中的激荡。
南山群峰皆与天相亲,攀登之难,宛若凡人欲登青天。
倒挂山峰绝壁间的枯松老枝,好似在嘲笑山峰之下不自量力的凡人;瀑布飞转漩涡之间,争相急下,不屑为眼前驻足之人而停留;水石相击,使得宁静山中,多了几分雷鸣般的喧嚣。
其势险要,高耸入云处,通道狭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力。
倘若占据此处,有东出之据点,亦不教人在背后出击,可安秦心。
二人跟着曲七,对南山之难的了解又多了一分,十分期待黑夜的降临。
日落西山阴,众草起寒色。荷樵满载归,黑甲步兵启。
黑甲们虽听令行事,心中仍是不解,为何要轻便,粮食只够三五日,若后继无力,岂不人祸也。照着平日里冷小帅的为将之风,却教他们打消了此等疑虑。
一朝登顶半山处,满身酸楚无处诉。仍是咬牙登绝顶。
望着上将军仍稚气的脸庞,万余黑甲越发的信服冷小帅,如此谋而后动之将,当是他们之福。男儿流血不流泪,他们心甘情愿流血,再苦再累也是愿意,却不愿枉送性命。
……
正是月黑风高夜,翻山越岭行动时。
攀过绝顶,再顺势而下。隐匿其踪,安营扎寨。
曲七此行目的已达到,欲独自离去。
冷小帅出言相留:“曲七大哥,听人说一千道一万,不若亲眼见一次,小帅究竟是否值得你深交。”
曲七寻思左右无事,心中应了其邀,口中死鸭子嘴硬:“谁稀罕与你深交,本公子好奇,你一洛国公子哥儿,如何挥动秦军这豺狼军士。”
冷小帅闻言给了曲七一个暴栗:“曲七大哥,见好就收啊。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秦军如何就豺狼,如何就虎豹了?”
又自顾自的说下去:“昔年周天子遭戎戏,还是秦祖上挥兵东出,以解其围。秦居西地,扛住戎狄、蛮貊……使其不敢出关,踏入中原半步。如此功绩,叫那些比划不过之人,厚颜无耻的喊着秦与戎狄相亲,乃豺狼虎豹。”
“如此做派,岂不笑掉人大牙吗?”
瞬息光阴,林间恢复往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