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髌好似被提及了伤心之事,立时抹起了泪:“师兄,髌弟四岁便失去了母亲,九岁便丧了父亲,后跟着叔父孙乔生长。止叔父仕于齐国前代君王,后君王遭迁移,前代君王之臣,尽遭驱逐,更多的是遭受到了诛戮。”
“叔父带我几人避难于古周之地,又遇得荒岁,髌弟又遭叔父所遗失在古周之地,颠沛流离之中,髌弟年岁渐长,忽听闻鬼谷之中鬼谷先生大能,便去寻了鬼谷先生。”
“后来便一直在山中,与兄相识。宗族之亲,早已断绝也,至今不知音信也。”孙髌说道最后,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庞蠲探明因由,见其哭相,早不耐烦,又不得不虚以委蛇。上前安慰道:“髌弟,吉人自有天象,你的族亲,定有与你团聚的那一日。你且放宽心罢。”
孙髌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拿起汗巾便把脸上的眼泪鼻涕,一把抹了干净。与庞蠲说道:“今日倒教师兄看了笑话了,髌还要多谢师兄关怀才是。”
庞蠲佯作不甚在乎的摆了摆手,道:“师弟,你我师兄弟二人,情同手足,怎的还说这些见外的话。为兄可是要生气的呀。”
孙髌不作他想,连声道:“不敢、不敢......”
......
时光疏忽飘逝,半载时光眨眼便至。
孙髌在魏国算是安顿了下来,早先与庞蠲所言,早已抛至九宵。一日,朝罢方回,忽有一鲁地人言,上前追问道:“敢问可是孙髌客卿?”
孙髌疑其相识,遂将人带回府中,好细加追问。
那疑似的鲁地男子,在得了孙髌承认之后,上前抱着其腿,哭诉道:“小的名卯丁,乃是齐国临淄人士,偶然路过古周之地,遇客卿兄长,其有书信托于卯丁,卯丁受其情所感,遂同意代为转送也。”
孙髌惑其言,心中暗疑,宗亲早绝,何来的兄长。待将书信展开,入目的字,陌生不已,内容却是句句入骨,字字钻心。
信中大意:孙髌叔父一家的近况,流落他乡,复又得了齐王召还。感齐王之恩,希望孙髌一同归齐为其效力一事。
果是叔父派人来寻他也,孙髌大喜过望,忽略了卯丁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盘算之光。
不再有疑的孙髌,留下卯丁做客盘桓。自家回了书房,提笔写就一封回信。
信中大意:孙髌先是慰问族兄叔父一家,又报了自家安好一事。言明如今身在魏国,如何好适往他国,遂婉拒了自家叔父相邀一事。
做客几日的卯丁,见孙髌只交予他一封书信,疑惑的便问道:“孙髌客卿,怎的不与卯丁一道离去?”
孙髌回道:“卯丁先生辛苦你回齐之时,再将此信转交予髌的族兄也,族兄自会明白髌的一片苦心。髌便无须一道前往了。只是辛苦卯丁先生,来回之苦也。”遂扯下身上一道随身的玉饰,交予卯丁,以作感激。
卯丁三推不过,遂收了过来,收好书信。辞了孙髌,径直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