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过他想象中的家乡,与现实有着极大的落差。
山穷水尽的苏季回到家中之后,本以为会好言好语关心他的母亲,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当初我让你在家中种地便好,你不听也罢,后来又让你就在周地,寻那随候谋个差事便罢,你倒是去了,结果却学那些劳什子学士买起醉来,问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自已变卖了家产,前去那秦国,如今却是这般模样回来,做给谁看呢?”
苏母炮带连珠,扑天盖地的向苏季压来,无意之中戳中苏季的两处痛点,后者只是沉默不语。苏母见状,也无法继续说下去,再差劲也是自家的儿子,说两句也就罢了。
见苏季愣在原地不动弹,苏母道:“既然回来了,便去看一眼你的妻子罢,自你上山之后,家中为你娶的妻子。”
这是苏季如今心中最难受的事,家中为他娶了妻子,若他未在随国有奇遇便认了,可是偏偏教他遇上了。妻子已经娶进了家门,且他下山回家见过,也未曾反对。与妻子过了一段举案齐眉的日子。
止不过在他有了奇遇之后,心中的便生发了天翻地覆的想法。脚步艰难的朝着自家的小院落走去,屋内一阵机杼声,原来是妻子在织布,想来是为了贴补家用罢。
屋中的妻子先时听闻苏季回来了,兴奋的趴在门窗之后听其与苏母说话,得知他无功而返之事,此时抬头见苏季已行至窗外,不发一言,起身将窗户阖上,门户亦从内锁上,竟是不愿与之相见。
背靠着门的苏妻,同样瞧不见暗松一气的苏季,只是神色复杂的盯着机杼出神。
苏季见妻子不愿再与他相见,心有愧疚的朝着房门一拱手,道:“夫人,是季无能,对不住你。”言罢,转身离去,屋内的苏妻已是泪流满面,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已哭出声来。
一路行来,早已是饥肠辘辘,苏季抚摸着空瘪的肚子,沿着一条小道,去往其苏长家中。两户人家相隔不远,苏母那震天嗓子,早已惊动了他们。
苏季到了兄长家之后,得知苏季无处用饭的事,其兄长并未说甚,当是同意留下用饭的意思,结果向来不喜苏季的嫂子出来说道:“二弟啊,今日你兄长还未上山拾柴火,此时无柴,不能炊米也,一顿不吃也不碍事的,我们同样也是要饿着肚子的。”
苏老大欲开口说甚,苏嫂子横眉过去,瞬间不敢有动作,只能拿歉疚的眼神望着苏季,苏季心中暗叹不已,回道:“大哥,大嫂说得实是有理,季的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碍事的,既然如此,季便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探望你们。”
苏季此时哪里也去不得,左思右想,寻了一处清静地,欲理清这乱糟糟的心事。
求官之路,失败而来,母亲、妻子、嫂子三人如此待他,理应相恨的,止不过他明白,当初他一意孤行变卖家产,害苦了家人,却一事无成的回来,家人不恨他算是好的了。
止不过是因为他自已的无能而已,初时下山踌躇满志,觉得自已在鬼谷先生那里学到了大学问,便可傲视群雄,如今看来,是他当初恃才傲物,却又看不清自已的缺陷了。
苏季决心在家中仔细研读一番当初下山之时,鬼谷先生赠送的《阴符篇》,且将归来之前,在外游历的所见所闻记下来,包括山川河流、风土人情以及天下形势利害都详细记载下来。
日以继夜,昼不停歇。夜里困顿了,便拿出锥子扎一下自已的大腿,瞬间便能清醒过来,好继续研习。后世流传的“锥刺股”便源于此也。
皇天不负苦心人也,苏季昼夜不息的研习,果有所成,一载之后,苏季有所悟,天下大势尽在他心中。
遂起身前往,寻他的两位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