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年见为他费心费力的大夫们,都低下了头。心中一软,道:“小雪,无事。”
秦雪得了洛惜贤的暗示,亦不再多言。只是道:“诸位这些时日也辛苦了。”
张大夫等人感激涕零之余,求证般的又问道:“王后,方才我们探脉细看之下,发现脉滑数有力,与先前的寒凉之疾,又有所不同。隐似热疾,可是为真?”
洛惜贤点了点头,回道:“确是如此。几们先生的医术精湛,若不细看,此脉教人难此察觉也,惜贤若非担忧陆老太爷,恐也不会探脉时辰如此之长。”
张大夫等人,以为洛惜贤先前之言,乃是嘲讽他们的,然后头的一句话,则是在为他们开解,一时间教他们心下极为愧疚。
又闻听洛惜贤道:“诸位且上前。”张大夫等人心中再无芥蒂,此时应声而上。
但见洛惜贤指着陆逢年的胸腹与下肢,与其道:“陆老太爷得罪了。”
陆逢年可有可无的阖上了双目,洛惜贤遂让开了床榻边缘的位置,与张大夫等人道:“诸位且一试之。”
秦雪对于医道一事,一窃也不通,此时对于洛惜贤的举动,万分不解,欲一问之,后者只是示意她稍待,因此按捺下一颗急于求解的心思。
正好在此时,张大夫等人已是检查完方才洛惜贤所指几处,犹豫半晌,张大夫开口问道:“王后,老太爷此症,可是热极似寒之症。我们几位观此脉,仔细查看之下滑数有力,且胸腹灼热,下肢不温;
腹部轻按压之下,间有硬块儿成串,暗中使上气力,重压之下,老太爷呼痛,苔转黑燥。更有兼者,老太爷泻下虽水样粪便,然极其秽臭。”
洛惜贤赞许道:“正是此理,如此一来,老太爷虽喜爱滚热之汤,却是热极似寒,非真寒之症也。正所谓舌者黑而枯裂,热汤反喜也。”
“此症急下存阴,稍迟则亡也。”洛惜贤面色严肃的说道。
复又张大夫等人道:“诸位虽未将老太爷全然治理好,却也免了老太爷性命之忧。丞相大人为国尽忠,我等便在后为其断纷忧。”言罢,与秦雪二人一道与几位大夫行礼,以示谢意。
张大人几人哪能受得如此大礼,陆老太爷身体之事,他们最清楚不过了。此时受此大礼,心中发虚之际,又暗中发誓,定要将医术好生造就一番,且不再轻看任何一位医者,如此不负医者之名。
丞相府中从人,已将陆老太爷的药,按吩咐煎制熬好。趁得此时,端了上来。张大夫主动伸手接过,喂老太爷喝下,便与一众大夫在此守候。
陆老太爷这些时日几无进食,成日昏昏睡睡,此时喝下一碗热药,再也熬不住的睡了过去,张大夫等人丝毫也不敢轻心的守候着,生怕出了甚意外。
洛惜贤牵着惊愕的秦雪一道出了房门,出了房门的秦雪仍是一副失魂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