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陆逢年对洛惜贤的认知,今日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呀。不仅好说话,且耐心十足。这教他嗅到了一股,不同与以往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教他无比熟悉,当初在齐国稷下之时,每每有甚目的想要达成之时,便是透露出的这般无耻气息啊。
时已悄然移至下晌,却并未见洛惜贤有半分显露。
陆逢年便开始旁敲侧击的问道:“鬼丫头,今日宫中无事吗?”
洛惜贤好奇的反问道:“宫中近年来,都无甚大事。且近几日,最紧要之事,便是你陆老太爷呀。”
说着这话的洛惜贤,轻点着院中的石桌,若是忽略那一双期待的眼神,陆逢年兴奋还会相信一二。
他毫不客气的反驳道:“老夫我还死不了,鬼丫头,说罢,今日来我府上究竟为了何事?”甚至怒拍了一掌石桌。
石桌震荡了几下,上头还扬起了几许微沫,显然下手之人十分用力。
洛惜贤惊愕的抬起头来,望向了陆逢年。
陆逢年心中暗自得意,心道:方才我那威风的模样,鬼丫头总算遭我糊弄住了一回。
洛惜贤带着惊诧的语气,问道:“陆老太爷,你方才用了几成功夫呀?”
陆逢年以为洛惜贤好奇的他的功夫,矜持的回道:“不过一成功力尔,怎的,鬼丫头想学?”言至此,面上的表情,飞快的换成德高望重的模样,道:“可是鬼丫头你这般天资,老夫倒是有几分瞧不上啊。”
亭子的西方,半遮半掩的落日,像一颗鸡蛋半熟透的内心。昏黄的落日余晖,笼罩在其力所能及之处。尽最大的能力,渲染每一处。
经它所过之处,尽皆蒙上了一层天然的色彩。打在那池水之上,池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份暖意;洒在四周的林木之上,泛黄的林叶,经其渲染,倒有些金碧辉煌之感。
掠过亭子上头,在亭子外的从人瞧见的便是,逢年亭如同画中之物。而亭中之人,更是温柔了几分。
此时的洛惜贤,便顶着温柔的笑意,关切的说道:“老太爷自是功夫盖世,世人多有不及之处,惜贤自是不敢抱有些希望的。不过惜贤有些好奇的是,我观老太爷手掌通红,竟是一点儿不痛的吗?”
距离陆逢年拍石桌已有几息的功夫,方才震出的麻意,此时已渐次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疼痛感,陆逢年唯有不断活动着五指,来减轻这种痛意。
一道由远及近,带着几分着急的声音传来:“祖父身子可是还有不适之处?”竟是下了朝会的陆清尘,带着秦雪一道过来。
本来消停的火气,瞬间又窜了起来,陆逢年没好气的回道:“臭小子,竟然还记得我是你的祖父呀。”
陆清尘的着急之色,便僵在了脸上。
自下了朝会之后,忧心自家祖父,赶回家中的他,与夫人秦雪会面之后,知晓已无大碍,此时与王后在逢年亭,夫妻一道赶了过来。
谁知晓祖父这是哪根筋不对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洛惜贤,后者低垂着头,拿起桌上的一个铜盏,自顾自的把玩着,好似并未发现多出来的两人。
陆清尘便知晓此事,只能靠自身了。
而陆逢年突来的火气,教秦雪也吓了一跳,忙出声问道:“祖父,清尘哥哥做了甚事惹你生气呀?”
陆逢年笑着与秦雪说道:“小雪啊,此事与你不相干,你且至一旁,与鬼丫头玩一会儿,待祖父收拾了这个臭小子先。”
若是对秦雪是和风细雨,甚至可说是暖阳,那么对待陆清尘则是狂风暴雨了。陆逢年欲起身,陆清尘见状,快步上前伸手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