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韩愍的脑子是个什么构造,里头装了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竟然重要过活人。府中的妻妾多年不闻不问,成日里抱着这些死物入睡。
此时他的脚上便勾到了一物,想来便这件东西,致使他摔倒的。管事的掩下心中的惊骇,上前将韩愍扶起,在触及那张脸时,眉眼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遂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等不及传唤苍头,管事的亲自伺候韩愍,为其沐浴更衣。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得了冷茶相待的宫人,心中早已等得不耐烦,却又不敢发作。只因近来韩愍乃是韩王代跟前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他可不敢得罪,不过,偶尔说上一两句话还是可以的。
心中辅一打定了主意的宫人,便看见微起的晨光里,一道人影逆着光行在将散未散的雾中,一时之间并未认出来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合起了双目,只留下了一条缝隙。
只见来人一身锦衣华服,玉冠束起了乌发。别提多么的精神了,来人正是韩愍。
瞧瞧耽搁许久的时辰,只为了捯饬那一身衣裳。本来心中还有怨的宫人,俱在触及到韩愍那张脸时,化作了泡影。
宫人一时间拿不出什么表情来,只得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迎了上前,道:“愍公子安好,王有事召你。还请随我一道入宫罢。”
自觉无事的韩愍,昂首阔步的便跟着来人一道离去,是以并未瞧见管事的在身后大把的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望见远去的韩愍等人,甚至嘀咕道:“希望我王看在我并未遮掩的份上,原谅公子的晚去罢。”
......
宫中久候韩愍不至的韩王代,心中也有了几分疑心,莫非是近来过于信任的缘故,教他心中滋生了不应该的东西。
本就耽搁了不少时辰,因此宫人在韩愍坐上轺车之时,便吩咐御者快速赶往王宫。骤然加速,堪堪坐定的韩愍,向后一个仰躺,险些没给甩飞了出去。
重新坐稳的韩愍与心中焦急的宫人,都未发现一仰一躺间,束冠的玉簪子不见了,此时韩愍的发髻摇摇欲坠。轺车急行中,韩愍只当是这缘故,不疑有他。而宫人全心在迟快入宫,是以也并未多加留意。
待行至宫门前,宫人更加不敢抬头四下乱看,只是急行在前头,为韩愍领路,无暇他顾的韩愍便以一副极其‘狼狈’的形容,出现在了韩王代的眼前。
韩王代瞧着韩愍面上那五彩斑斓的印记,眼睛开阖数次,方才有了印象,那好像他这从弟近来新得的宝贝样式,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宝物在脸上‘亲’上这么一大口啊。
再看看这兵荒马乱的一身形容,韩王代也没了甚心思追究他晚来的过错,想必是得了宫人通传,立马便赶过来了。
见韩王代将宫人挥退之后,韩愍这时才开口问道:“王兄,这么着急的把我叫过来是做什么事啊?这天还没见亮呢。”是了,距离方才过去叫人再返回,正好到了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