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临退之语,透露出了太多的消息。
赵括将人救回之后,确认秦军当真是退兵,遂也一道返回军中。
这一仗来得过于迅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赵括遣人带蒋姓将领下去治伤,自已则与方才带的将领,游走在城墙上,望着秦军撤退之后的滚滚黄尘。
随后鱼贯入了幕府,再度计议。
赵括说道:“如今王翦出兵成真,与秦文谨不和的事,亦当为真,诸将可还有疑议。”
先前一派反对之声,在此时,俱是哑了声儿。惟有接连两次与秦文谨对战的冯亭,觉得这一切无比的违和,又说不上是何处不对劲。
赵括见无人敢作声,又道:“括来军中不过数日,却认为我赵军的军中礼仪,着实差得过份。如今证实秦军有隙,自此后长平的军士,悉皆听从括的调令。”
“我愿听从上将军的调遣。”正好赶上包扎好的蒋姓将领回来,经过包扎才发现这人,伤得并不严重,多半是皮外伤,只这样的伤,最是侮辱人。
围而不歼,有羞辱的意味。
至少蒋姓将领就这般认为的,只是那样小的一场战事,就轻生的话,那才是真的损了赵军的尊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难之际,赵括从城中带着一支军士,奋勇杀出了一条血路。宛若天神降临,解救蒋姓将领于水火之间。
蒋姓将领认为,若他是个年轻的女子,或许都要爱上那一瞬间的赵括了,可惜是个头发有些发白的半百老头子,只好忠诚的跟随于此人,方才报其免他受辱之仇。
匆匆赶来,正好解了赵括无人附和的局面。
且蒋姓将领在军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旦他倒戈,支持赵括,其他人若是再反对,不消外面的秦军来犯,赵国内部便能耗死自已。
诸将仍有几分不甘愿,总好过当初的阳奉阴违。虽说见下两军对峙,时辰急迫,赵括没有更多的时辰去收拢,但他只需要保证一点,并无人在身后扯他的腿就足够了。
得到意外之喜的赵括,并未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只是与蒋姓将领躬身一礼,随后说道:“诸位将军,如今据守在长平的军士,多数是跟着廉颇老将军,自上党而来。距今业已防守三年也,不止秦军,便是我赵军,同样是兵疲师老。
括自知来长平接任上将军这个位置,诸位将军心中一定有疑问,也会怀疑这事,乃是括在背后主导,括可对天发誓,无愧于心也。
诸位将军与其花时间在括身上,不若与括一道对敌,届时胜了秦军之后。关上赵国国门,再来究括是否使了手段,岂非是快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