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佳人是被冷醒的。
这么多年,这也许是谭佳人唯一一个不想赖床的早晨。
她睁开了眼睛四处看了看,周围古树参天,荆棘密布,杂草丛生,枯败的树叶在地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枯黄的草丛在清晨的光线中显得无比的颓败,谭佳人还能看到覆盖在枯草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谭佳人很多年没看到雪了,乍然一见之下,觉得甚是惊喜。
她动了动胳膊去推身边的男人,“喂,你看,这里竟然会有雪。”
没有得到回应。
谭佳人暂时先不管地上的薄雪,转头去看他。
猫头鹰的面具已经歪了,露出了精致的薄唇和完美的下巴,肌肤细腻白皙,薄唇带了一种说不出的苍白干枯。
谭佳人脸上的面具早就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
此时看他脸上的面具,谭佳人心里的好奇怎么也止不住。
他会是谁?
谭佳人默默的在心里想了一下,他是救过自己的人,也是现在她身边唯一的人,所以,她总得知道他是长什么样子对不对?
不然以后要报答找错了人也不好是不是?
猫头鹰面具被谭佳人拿下,白皙的肌肤似冰霜染,剑眉浓厚,斜飞入鬓,眼睛紧闭,睫毛长而浓密,就像是两把小刷子似的。鼻梁高挺,直能悬胆,嘴唇薄而精致,脸庞精致恍如刀削斧凿。
谭佳人手里的猫头鹰面具掉在了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晚上的救她的那个人,竟然是柴少安。
谭佳人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她刚才还在想救她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该怎么报答他才能感谢他的恩德?
但是现实马上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看着不知道是在沉睡还是在昏迷中的柴少安,谭佳人心情复杂的探了探他的鼻息。
不管现实多么操蛋,谭佳人必须的承认,在柴少安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手指上的时候,她还是从心里感到高兴的。
不过,谭佳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用手指在自己的鼻子下试了试,谭佳人才发觉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
柴少安的气息,有些太烫人了。
谭佳人马上伸手摸了摸柴少安的额头,很烫。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荒无人烟,甚至连只鸟都没看到的地方,柴少安竟然发烧了。
谭佳人沮丧也只是一小会,她看了看四周,选出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地面,将柴少安拖过去躺好。
刚躺下,柴少安就眉头轻皱,发出了声痛苦的呻吟声。
谭佳人心头一紧,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正在慌乱间,柴少安翻了个身,后背暴露在谭佳人的面前。
只见他后被的衣服也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露一块,遮一块的,颇像是被九阴白骨爪撕裂似的,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一些碎石子,草末荆棘,他的背上密布着各种小伤口,都已经不流血凝固了,最深的是他背正中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出一道足有七八寸长的伤口。
周围满是暗红色的血痂。
谭佳人看着那些伤口,心里既难过又有些内疚,他们是一起滚下来的,她除了一些被荆棘擦出来的小伤口,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想来是柴少安当时将她保护在怀里的原因。这个人,后背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说,昨天晚上还执意躺在地上抱着她。
他不知道冬天晚上的地凉的足以冻死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