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敷道:“太子殿下,此事怪不得吕将军。毕竟朝中很多文臣武将均说要善待流民,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拓跋晃道:“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瘟疫。迅速命令附近各州县,火速将药材与粮食运往平城,不得有误。另外,张贴告示,收揽天下医者,以迅速研制出解药。”
吕锋道:“属下遵命。”
仇尼道盛道:“太子殿下,关中乃天府之国,为何不命人从关中调取粮食与药材?”
李敷道:“关中乃乱臣贼子之渊薮,华戎杂乱,势力错综复杂,鲜卑、匈奴、氏人、羌人和汉人冲突不断,朝廷都一直无法解决,对此地也就一直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若我们派人从关中调取粮食与药材,只怕不出百里,便会尽数被劫。”
仇尼道盛道:“难道就一直任由关中各势力为所欲为吗?”
李敷道:“河东薛氏乃关中郡姓之首,有他们在,便能够震慑群雄的蠢蠢欲动之心。”
仇尼道盛道:“朝廷禁止豪门封山锢泽,河东薛氏对朝廷的政令却视若无睹,强占天下最大的盐池,谋取厚利,谁能确保他们反魏之心?”
李敷道:“司马氏自弃中华,北府军自相残杀,河东薛氏早已对南方彻底失望,何来反魏之心?况且,若非他们震慑关中群雄,关中早已大乱。”
仇尼道盛道:“那他们强占盐池一事如何解释?”
李敷道:“自从河东薛氏自益州迁往河东,便一直拥有河东盐池,何来强占之说?”
拓跋晃道:“李将军所言不错,对于关中各股势力,现在还不是铲除他们的最佳时机,便先让他们逍遥一段时间。至于河东盐池,本宫早晚会夺回来。”
李敷道:“强夺河东盐池,只怕是逼着河东薛氏造反?”
拓跋晃道:“河东薛氏本就不忠,就算不逼,他们也会造反的。”
李敷默然,暗道:“若我将此事暗中告知薛谨,难保这不是拓跋晃的试探之举,暂且不动,且看他如何行事。河东薛氏独对五胡围攻百年之久,单单一个拓跋晃,又能如何?”
司徒府内,木铎走到崔浩面前,道:“崔司徒,宝兴出城收购药材的银两,乃是你收受贿赂所得,这么做有违圣人之言,是否合适?”
崔浩道:“黄河虽浊,亦能灌溉;长江虽清,亦有泛滥。有的时候,名臣奸臣已无区别。而我行事,也不会顾及他人言论。”
木铎道:“那您会兑现对贿赂之人的承诺吗?”
崔浩道:“自然不会。毛修之得到了朝中官员与紫河殿暗通款曲的账册,只要此账册在我手中,这些官员便对我又惧又恨,我向他们收取贿赂,一来可以得到收购药材的银两,二来可以让他们误以为我拿此账册,只是为了银子,因此对我掉以轻心。”
木铎道:“如果此事让太子知晓,只怕……”
崔浩道:“账册上面有七成官员是太子心腹,他不敢轻举妄动。”
木铎点头。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