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那三藏原谅了孙悟空之后那师徒四人仍旧在那白虎岭中行走。不多时便路遇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而一见那老妇人,那猪八戒便大惊失色。
“师父!不好了!那妈妈儿来寻人了!师兄打杀的定是她的女儿,这个肯定是娘寻将来了。”
那行者一听这话,开口笑道:
“兄弟你不要胡言!那女子十八岁,这老妇有八十岁,怎么六十多岁还生产?断乎是个假的,等老孙去看来。”
那行者,拽开步,走近前观看,那怪物:假变一婆婆,两鬓如冰雪。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弱体瘦伶仃,脸如枯菜叶。颧骨望上翘,嘴唇往下别。老年不比少年时,满脸都是荷叶摺。
那行者认得是妖精。便不理论,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
那三藏一见这场景,哪里还肯饶恕孙行者,更无二话,只是把《紧箍儿咒》颠倒足足念了二十遍。可怜那行者十分疼痛难忍,在地上乱滚苦苦哀求道:
“师父莫念了。有甚话说了罢!”
那唐僧一听这话,心中恼怒,口里恨恨地道:
“有甚话说!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此是何说?”
那行者闻言泪眼朦胧的道:
“师父啊,那确实是一个妖精!”
三藏一听这话,更加不信,恼怒着道:
“这个猴子胡说!朗朗乾坤就有这许多妖怪!分明你是个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你走吧!”
……
那猴头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悲凉,不过他却没有磨灭心中希望。开口便道:
“师父又教我去,回去便也回去了,不过还有一事未了,故而徒弟不肯相应。”
那三藏一听这话,有些疑惑,开口便道:
“你还有什么不相应的。”
那行者还未说话。那八戒便道:
“师父,他要和你分行李哩。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不成空着手回去?你把那包袱里的甚么旧褊衫,破帽子,分两件与他罢。”
一听八戒这话,那行者当即被气的暴跳如雷七窍生烟,开口便骂道:
“我把你这个尖嘴的夯货!老孙一向秉教沙门,更无一毫嫉妒之意,贪恋之心,怎么要分甚么行李。”
那唐僧一听这话,更加疑惑,开口问道:
“你既不嫉妒贪恋,如何不去?”
那猴头一听这话,当即开口笑道:
“师父,你且听我说来,实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自从涅槃罪度,削发秉正沙门,跟你做了徒弟,把这个金箍儿勒在我头上,若回去,却也难见故乡人。师父果若不要我,把那个《松箍儿咒》念一念,退下这个箍子,交付与你,在别人头上,我就快活相应了,也是跟你一场。莫不成这些人意也没有了?”
……
那唐僧之所以硬要赶走那个行者,却也不为旁事,一是这猴头不服管束,不懂得敬重师长,第二就是怕这猴头闯了祸端之后连累自己,也并不是一点分都不讲,猴子提出要解了金箍他也只能作罢。
却说那妖精,原来行者第二棍也不曾打杀他。那怪物在半空中,夸奖不尽道:
“好个猴王,着然有眼!我那般变了去,他也还认得我。这些和尚,他去得快,若过此山,西下四十里,就不伏我所管了。若是被别处妖魔捞了去,好道就笑破他人口,使碎自家心,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那西行路上的妖魔,那都是各自有盘口的,白骨夫人只怕那唐三藏走的太快。便要三戏唐三藏在山坡下摇一变,变成一个老公公,但见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耳中鸣玉磬,眼里幌金星。手拄龙头拐,穿鹤氅轻。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一路便撞上了唐僧师徒四人,那唐僧一见老汉掐珠念佛,心中欢乐非常。
“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还念经哩。”
那老猪一听这话。当即开口道:
“师父,你且莫要夸奖,那个是祸的根哩。行者打杀他的女儿,又打杀他的婆子,这个正是他的老儿寻将来了。我们若撞在他的怀里呵,师父,你便偿命,该个死罪;把老猪为从,问个充军;沙僧喝令,问个摆站;那行者使个遁法走了,却不苦了我们三个顶缸?”
……
那行者一听这话,知道那呆子又要胡言乱语,当即便开口道:
“这个呆根,这等胡说,可不唬了师父?等老孙再去看看。”
那行者收了棒子,当即便上前观瞧,认得是那白骨夫人,当即便开口道:
“老官儿,往哪里去怎么又走路,又念经?”
那怪虽然吃了行者两棒,但却死的太快,竟然错认了人,张口便说了编好的瞎话:
“长老啊,我老汉祖居此地,一生好善斋僧,看经念佛。命里无儿,止生得一个小女,招了个女婿,今早送饭下田,想是遭逢虎口。老妻先来找寻,也不见回去,全然不知下落,老汉特来寻看。果然是伤残他命,也没奈何,将他骸骨收拾回去,安葬茔中。”
那行者一听这话,呵呵冷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