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捷摆摆手:“假如有人或物辅证,才算蛛丝马迹,你这纯属是凭空臆测。以往你倒是很有眼力,也是个福将,没少出其不意的给我帮忙,但这次有点不靠谱。”
“什么凭空臆测?我这是科学推断。”罗程却不这么认为。随即又道,“平时交通警也查车,这不就是捎带脚的事吗。”
“怎么捎带脚?平时查什么交警心里清楚,可这事能跟他们兜底吗?要不交底的话,又让他们怎么查?我只是个副职而已,又不分管交警,不像你这大局长想干什么干什么。”雷捷给出不便操作的理由。
还真忽视了。自己总揽全局,各副职现在也大都配合,但老雷不是呀。可要是老雷帮不上忙的话,又能找谁呢?正如老雷所讲,毕竟自己只是推测之推测呀。
雷捷忽的笑着说:“嘿,真是骑着毛驴找毛驴,你自己就能查呀。你们是应急综治局,综合治理、安全监察都是职权范围,年节马上要到了,检查交通安全天经地义。”
罗程显得有些为难:“我们查?可交通安全有交警和路政呀,我们这么插手不大好吧。”
“你看看,刚才还让我这个小副职这么那么呢,轮到自己就拉稀了?”雷捷调侃了一句,随即又道,“你们是区应急综治局,全区任何安全隐患都在你们的监察范围,而且区里也是赋权的。液化气泄露、厢货燃爆,区长不都是让你牵头或是负责主要工作吗?”
“是吗?”罗程尽管是疑问语气,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又聊了几句,雷捷离开了。
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又想了一通,罗程坐正身子,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过境金峻岭区的司机发现,在检查站接受检查时又多了一拨人,制服上挂着“安全监察”字样。
查行车安全?还是超载情况?“安全监察”没细讲,但是也看票也问话。
货车司机仅是刚开始略有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了:查就配合呗,反正又没刁难,也没提罚款。
听到安监上路消息后,曲新开始还不太信,这些年好像还没这么大张旗鼓的查车呀。为了求证真伪,他自己开着车上路了。果然,离着老远就看到了熟悉的制服,再离近辨识一下,正是局里的人。
急匆匆回到单位,曲新直接到了常务副局长办公室。
甄敬军抬起头来,笑着说:“你这着急忙慌的,又怎么啦?”
“应急局上路查车了。要人家路政、交警干什么?”曲新怒冲冲地问。
“安全监察是应急综治工作重要内容,一切安全隐患都在监察范围,何况上月燃爆事故就发生在路上。”甄敬军回道。
“你这是偷换概念呀,不能什么事都归应急局管吧。我看就是姓罗的和姓程的联手,想从中捞外快而已。”
“你少瞎说。这事应急局还真能管,否则发生事故后警务指挥中心为什么先告诉应急局,区委区府为何也让应急局承担了重要工作,为……”
“等等。”曲新抬手打断,“这么看来,你提前知道呀?”
甄敬军淡淡地说:“当然知道,罗程专门和我商量了呀。”
“商量?恐怕只是通知吧。”曲新讥讽起来,“甄局,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你的自信越来越不足了。”
“我没觉得呀,自认挺自信的,最起码比你自信多了。”甄敬军笑着说。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自相矛盾,自……”连着抛出几个成语,曲新才又冷哼道,“对一个人的过于迷信,就是自己自信越来越弱的表现,慢慢就会完全失去自我,直至自愿成为任人摆布的木偶。”
“你……”知道对方没好话,却没想到这么直白这么难听,甄敬军一时噎住了。
“战争环境都没眨眼,却被和平期糖衣弹打的迷失了方向,可悲呀可悲。”曲新嘟嘟喃喃着,转身步出了屋子。
甄敬军眉头迅速皱了起来,脑中画满了问号。他倒不是认同了曲新的观点,而是也对罗程的意图产生了怀疑,不知道罗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