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刚刚睡醒并洗漱完毕的乐间发现剧辛一脸严肃的走进了自己的帐篷之中,忙起身行礼:“剧卿。”
虽然从爵位上来说乐间比剧辛要高,但无论是资历、权力还是职位来说剧辛都要更强,所以剧辛只是拱手朝着乐间随意回了一礼,然后正色道:“昌国君,咱们去前线巡视一番吧。”
乐间自然是乖乖领命。
两人乘着战车,在燕军的大营之中巡逻。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春雨,营地之中的泥土有些泥泞,战车沉重的车轮从泥土上碾压而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来往操练的燕军士兵纷纷站直身体,朝着两名主将恭敬行礼。
剧辛随意的朝着两边的燕军士兵点头,花白的胡须在春风之中飘扬,对着面前的乐间道:“昌国君,你觉得这一战我们能胜吗?”
乐间不由越发奇怪了,忍耐了一下,然后还是没忍住,便开口道:“剧卿前段时间不是还很有信心吗?”
要知道在燕国廷议的时候,剧辛可是一直都觉得可以直接打败赵括的,怎么才和赵括见上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剧辛似乎也对乐间的疑惑有所感知,摊开双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昌国君啊,老夫也不瞒你,老夫现在是既想要打败武信君,但是又担心自己做不到啊。”
乐间试探性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就直接撤回武遂城,据城固守?”
武遂城就在燕军大营北部后方大约四五十里地的地方,十二万燕军的粮草大部分都聚集在那里,属于燕军的大后方基地。
剧辛断然道:“不行!若是就这样后退的话,那岂不是辜负了大王的重托?”
乐间:“……”你这老头,打又怕打不过,退守又不肯退守,这是在逗本侯玩呢?
剧辛有些尴尬的一笑,道:“唉,老夫……说实话,被赵括上次打得有点怕了。”
乐间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继续说那些丧气的话了,万一被误会是暗中帮赵军说退燕军可就不好。
于是乐间只能道:“剧卿放心吧,我们这一次肯定会赢的。”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然后是三天。
五天。
第六天的时候,乐间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他忍不住对着剧辛说道:“剧卿啊,我们不是前来和武信君决战的吗?”
剧辛点头道:“确实如此。”
乐间道:“那我们为何不渡河去和武信君决战呢?”
剧辛沉默片刻,道:“老夫在等武信君渡河过来和我们决战。”
乐间再次有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剧卿你在想什么,我们的兵马可是赵军的足足三倍啊,武信君怎么可能敢直接过河呢?
要不然的话,我们退兵五里,给他多一点渡河的空间?”
剧辛断然道:“不行!武信君最大的王牌就是他手中的蚩尤军,蚩尤军是需要空间来进行冲锋加速的,如果我军后退五里的话岂不是正和武信君之意?”
乐间道:“那我们就渡河与武信君决战!”
剧辛道:“还是等武信君渡河来与我们决战吧,反正……他现在也无计可施了,不是吗?”
谈话就此陷入了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