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溪姐儿同黄小姐关系那么好,如今黄小姐被册立为皇后,不登门道贺,总是说不过去。溪姐儿,你准备准备,这两日就过去吧。”英国公夫人叹息一声,叮嘱道,“另外,也请他们放心。”
两家曾经相看的事情若是泄露出去,不仅对英国公府是个沉重的打击,对于黄家更是如此。
张溪红了眼圈,点点头。
……
第二日,张溪便盛装打扮,带着许多礼物,乘车去往黄府道贺。
到了那里才知道,这些天以来,黄宜安近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应前来道贺的人都不见,不由地便红了眼圈,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她就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安妹妹肯定也很难过!
“张小姐,喜姐儿就拜托你了。”王氏满脸担忧地请托道,“再这么下去,只怕那些前来道贺的人都要看出端倪了。”
姑娘家面皮薄的借口,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张溪红着眼睛点点头,迈步到西厢窗下,朝里哽咽道:“安妹妹,是我,你快开开门。”
屋里默然无声。
不久,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露出黄宜安苍白而憔悴的脸来。
王氏惊呼一声,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这孩子怎么就憔悴成这副模样了……
“张姐姐,你来了。”黄宜安哑着嗓子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
张溪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失声哽咽道:“安妹妹……”
说着话,人便扑进去,抱住黄宜安,失声痛哭。
王氏见状,连忙将门从外面关紧,免得哭声惊动了四邻。
屋子里,张溪和黄宜安抱头痛哭许久,才各自收了眼泪,在外间坐下。
黄宜安执壶,给张溪斟了杯茶,哑声道:“张姐姐喝茶。”
声音比先前还要喑哑,听着就让人鼻酸。
张溪见状,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黄宜安忍住眼泪,递了方帕子过去。
张溪接过,擦干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说正事:“这事谁都没有料到,大哥事先已经找过冯公公几次,银票、珍玩也都送去了……”
“我知道。”黄宜安打断她的话,叹气道,“冯永亭气恼三少爷他们率一千御林军驰援西北,故意拿钱不办事,没有将我的名字从待选名册上删去,对吧?”
张溪一惊,连眼泪都忘记流了,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而且竟还直呼冯公公的名字。
黄宜安苦笑道:“冯永亭向来与张首辅一路,三少爷他们与陛下联手玩了这一出,坏了张首辅的固守大计,冯永亭借机报复,并不让人意外。”
只是,她先前一心想着就要摆脱前世的命运,满心欢喜轻松,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张溪看向黄宜安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还有满满的崇拜。
安妹妹小小年纪的,竟然将这里头的关系摸得这么清楚,今后入了宫……也会一生平安顺遂吧!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若是安妹妹能安居宫中,她也就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