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老脸微微一动,这牌子还是朕给发的,朕要你这破牌子有何用……
刘健摇头:“九边孱弱固然是事实,可京营乃朝廷根基命脉,岂能交给一个翰林,王守仁虽然学问做得好,始终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若兵部的人在,恐怕也不会答应。
严成锦想了想:“那便举行校阅大典,如今九边,最骁勇善战的,是我爹戍守的宁夏卫军,各取五百精锐,就赌校阅时,京军胜于宁夏卫军。”
“京军是朕的亲军,自然胜于宁夏边军,朕何须跟你赌?”
李东阳三人颔首点头。
京军是守护大明的中坚所在,胜于边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臣觉得,这倒未必,陛下不相信,不如,先让王守仁将藏在京营的银子找出来?”
弘治皇帝不相信王守仁能找出来银子:“准了,若他真能找出来,朕自会考虑。”
从奉天殿出来,严成锦准备下值,朱厚照也出了奉天殿。
“老高你真狠,连自己的爹都坑。”
“殿下彼此彼此。”
“让王守仁这个大傻子操练京营,你打什么主意?”朱厚照笑嘻嘻问。
严成锦纠正他道:“殿下,王守仁不格物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请殿下不要侮辱人。”
朱厚照实在想不出来,王守仁哪里聪明了,不过想起和王守仁比试,他龇牙咧嘴笑出来,王守仁的智商似乎不怎么稳定。
…………
王守仁听闻圣旨时,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从刑部衙门来到都察院,找到严成锦:“老高兄,何故推举在下去京营找银子?”
严成锦漫不经心:“伯安兄说过,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伯安兄要抓住这个机会。”
王守仁惭愧摇头:“可在下如何去找这笔银子?”
“威远卫所的情形和京军无异,伯安兄在威远卫所看到什么,便也能在京营中看见什么,一月为限,在下可是押了一块免死金牌,若伯安兄在乎在下的免死金牌,就不要让在下失望。”严成锦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他身上了。
王守仁黑着脸,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老高兄怎会知道他在威远看见了什么。
早朝时,
百官林立于朝堂,弘治皇帝坐在御座上,静静听着各部大臣汇报工作,严成锦在御史的人堆里,不吭一声。
马文升站出来一步:“陛下,臣听闻昨日,陛下下了一道圣旨,到京营中找银子?”
弘治皇帝也不知道王守仁有何德何能,纯属信任严成锦,便问:“严卿家,你来替朕说说。”
只见严成锦面色如常:“是为了兵部,也是为了户部。”
大臣们脸色诧异,怎么扯到户部来了。
“臣有一句话,不知……”
“你这小子,有话就快说!”马文升性子急躁。
严成锦老老实实道:“兵部常常以军饷不足,向户部支取靡费,户部又以国库空虚,不予支给,臣让王守仁来,就是为了让他凭空生出这笔银子。”
凭空生出这笔银子,小子,你说什么梦话呢?
马文升脸都绿了,恨不得站在严成锦脑袋上撒一泡尿,把这小子浇醒。
文官们像听笑话一样,笑出声来。
马文升憋红了脸:“其余暂且不论,我且问你,如何凭空生出银子?点石成金还要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