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晨光绚丽。
严成锦晨起洗漱,将水伸入刚打的井水里,冰凉冰凉。
何能大早就收到一封密信,往新院飞奔,冲进严成锦的厢房。
“少爷,是程大人送回的信。”
严成锦打开信看了眼,正是程敏政遣人送回的信。
开头便是像老爹般的叨叨絮絮,他直接跳过,进入正题:保国公领兵与女真交战了!
“竟不写战绩,让本官自己猜不成?”
交战十余日,应当分出胜负了才对。
但程敏政连女真兵力几何,也没有写,仅写了保国公开战,还有晋城大君大婚,请求大明下旨,赐王妃身份。
程敏政向内阁通报了?
严成锦急于入宫,不过,再急也要先锻炼身体,先跑五十圈。
“准备早膳,本少爷要进宫了。”
半个时辰后,
严成锦拿着密信入宫,焦芳这几日告假不上朝,不知在忙些什么,但必定不是病了。
此人活了八十三岁,身子骨好着呢。
虽不想见焦芳,但见不着他人,却更令严成锦谨慎。
“萧公公,本官要求见陛下,还请通报。”
萧敬看见严成锦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伸手去接,谁知严成锦却躲过了:“本官亲自呈递。”
“咱是陛下的人,何须防着咱?”
“……”
奉天殿,
弘治皇帝看了保国公朱晖送回的疏奏,风轻云淡道:“若朱晖能将女真赶至北方的边缘,大明可安稳百年。”
文皇帝就曾建州女真,打到了最北边的冻土之地。
建州女真花费近百年,才恢复过来。
李东阳却担忧:“臣以为,应当令辽东重镇坚壁清野。
鞑靼每年秋季,就要南下劫掠,可自从达延汗在河套大败后,全无音讯。
实在奇怪。”
达延汗向来越挫越勇,不惧失败,不论打败多少次,依旧会带兵南下。
可严恪松在西北打败他后,一直没有露头。
三门红夷大将军,还在达延汗手中。
有如此神兵利器,却不按兵不动……
刘健想到了关键之处:“你是怕鞑靼联合女真,一同攻打大明?”
李东阳微微点头,道:“眼下大明国库空虚,无力与鞑靼交战,就算打起来,也只能守城。
不如先传旨边将,提防鞑靼人的铁蹄。”
“李师傅说的有理,此时确实不适合出战。”弘治皇帝颔首点头。
萧敬走进来小声禀报:“陛下,严成锦求见,拿着一封密信。”
李东阳等人知道,严成锦与程敏政有书信往来,并不觉得出奇。
片刻后,严成锦大步走进大殿中。
“程明政向臣传回密信,朝鲜已攻打建州女真。”
“朝廷已经收到保国公的急奏,陛下命边将坚壁清野了。”
看来内阁和六部,早已料到鞑靼有可能联合女真。
“臣还有一事要奏,晋城大君大婚,请朝廷承认王妃的身份,予以册封。”严成锦道。
马文升面露不悦之色,望着严成锦手里的密信,“朝鲜皇室册封,当派使节来大明请示才是,向你禀报是何意?”
“马公误会,此乃程敏政在信中提及,使节明日就到。”
使节和程敏政的探子一同乘船。
但登陆天津港后,探子可八百里加急赶入京城,所以比使节早一天。
从奉天殿出来,严成锦回到值房,看向吴宽:“大人,郑乾可有传疏奏传回?”
宁远城便是后世的辽宁一带,离京城近。
按郑乾离开的时间推算,早已到了宁远城,希望建州之事,没影响他查张天祥。
吴宽呷了一口茶:“无急奏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