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白有些疑惑:“毁了学校……就凭那个小的孩子一个人么?”
容飞扬轻嗤:“别小看他,他第一次出现在学校里只刚十四岁,没两个月,身边就纠结了一大批拥趸,打架、逃课、偷窃、破坏、酗酒、甚至嗑药、殴打老师、袭击教官……你能想到的所有不良少年能做的事情,他身边的那批人都做过。”
温念白纳闷:“呃……我记得他好像二十岁就成为P大助教……。”
“是啊,让人费解对吧,这种人竟然成绩好得不得了,越是这种天才,越擅于蛊惑人心,利用人性弱点,天生坏种,做了坏事也有的是人愿意为他顶包,他好像永远总是干净的,什么都是他身边那批拥趸为他做的。”
容飞扬坐在一边,看着电脑上的合照,神色似陷入回忆,俊酷的面容上一片冰凉。
“他的那些拥趸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或伤或残,要么因为犯罪被捕,跟他作对老师、教官,要么被背上罪名赶出学校,前途尽毁,被学生家长帮指控,要么背负巨大的精神压力,进了精神病院……。”
“活活把人逼疯,你说他多有本事……毁了身边所有人,所有的恶事明明都跟他有关,偏偏他却手上看起来干干净净,都是别人去做的,天生的煽动者与领导者。”
说着,他顺手拉下最底下一张图。
温念白看着那图,顿时有点心惊。
那张照片明显是偷拍的,里面的美少年被人簇拥着,他翘着腿坐着,耳边戴着象征邪恶的倒十字架,白皙纤长的指间夹着根烟,腥红的薄唇翘起讥诮冰冷的笑容,纤长的睫毛微翘,乌黑暗沉的眼珠子斜过来,阴沉地看着镜头。
他年眼底的阴郁与恶意,如有实质,简直破画面而出与之前看过的照片截然不同,让人觉得,这才是少年真实的模样。
可同样,这恶意的、黑暗的美依然惊心动魄。
温念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只庆幸少年时代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柏苍。
但是现在的……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换了一副画皮……
她莫名其妙地想起聊斋里的那个故事,九霄妖狐专吃人心,穿过一副副美丽的人皮,然后遇见了王生……、
感觉她就像那个王生。
“毁了学校……这是指的什么?”温念白摇摇头,把脑海里的那些让人发毛又荒谬的想法甩掉。
容飞扬说的一切不过都是他主观里的指控,人的好恶,很容易带偏评价。
出社会的成年人如果还能因为别人说两句,就被人把思维带着走,那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容飞扬冷冷地道:“他来了两年,我们学校连教官带老师至少八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和罪名被开除和逮捕——性骚扰、猥亵、甚至强暴和暴力对待学生、收受贿赂……你能想到的毁掉老师或者教官前途的罪名基本上都有了,家长们会有什么反应,不难想到吧?”
虽然现在很多国外贵族学校,早已没有当年非贵族子弟不能进入的标准,但高昂的学费和很多门槛令能进去的子弟也是非富即贵,家长必然有势力,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学校受委屈。
温念白自然能想到的,她叹了口气,两年吗……
还真是破坏力十足的过往。
她看了眼容飞扬,试探着问:“我想知道,柏苍是曾经跟容哥你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容飞扬沉默了一下,扯了扯坚毅的唇角:“你是怀疑我因为私人恩怨所以在诋毁柏苍吗?”
温念白立刻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就是讨厌那个家伙,我也的确跟他有私人恩怨。”容飞扬淡定地道。
他抄着手看着屏幕:“当初我负责学校的风纪,我第一眼看见柏苍,就知道他是个不稳定因素,我是官,他匪,他嫌我天生道貌岸然挡他的路,我恶心他满身恶意,天生秩序破坏者。”
他顿了顿,自嘲地一笑:“我跟他斗了两年,最后学校关停,我被迫退学,他也洒脱离校,我抓不到他做坏事的任何证据,我可以当他没做过,可我永远都忘不了……。”
他顿了顿,抬手点上里面的一张照片里的美丽女孩子:“她从我面前跳下去,在学校的地面上碎裂开的样子。”
温念白看着照片里的女孩,那女孩子明显比照片里的柏苍和容飞扬年纪都大一些,混血的容貌,亭亭玉立,美丽得令人心折,一双美丽的眼眸里柔光微闪。
即使像素那样低的照片也能看得出她是温柔的人。
“这女孩是……。”温念白忍不住问。
容飞扬眯起眼,轻声道:“我的表姐,也是柏苍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