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风被官差请到衙门之前,正在家里睡觉。
他边往堂上走,边骂骂咧咧道: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干爹可是宫里的秦公公!许县令都要给我七分面子,你们要是敢碰掉我一根汗毛,小心你们的狗命!嗯?你是谁?”
赵西风走到跟前才发现不对劲,堂上坐着那位年轻人,不认识。认识的许县令,正满头是汗垂手立在堂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皇太孙一听就笑了:“原来你是秦公公的干儿子?真是失敬!”
秦宽秦公公,与郑和郑公公,都是十岁出头就跟在皇祖父身边的老人,永乐十九年迁都北顺天府时,秦公公被留在应天府皇宫留守,做了个有名无实的大内总管。
“知道失敬就好,赶快把我原样送回去,否则......”赵西风这时才突然看见郭承事郎跪在旁边,愣住了。
皇太子见他不说话了,便问道:“赵西风,郭轻尘六日之前因何而死,你可知道?”
“投河自尽、自溺身亡,与我何干?这可是县衙仵作出的报告。”赵西风开始有些警觉。
“我们刚刚才对被害人郭轻尘的尸身,重新做了尸检。她并非自溺身亡,而是死于水银中毒。”皇太孙笃定的说:“其死因,与地上躺着的肖九如,死因同样。”
赵西风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再一看,他的脸都绿了:坏了!尸体不是叫赵二拉到荒山上埋了吗?怎么会躺在县衙里?他并不知道,尸体早就被捡回县衙义庄了。
那天赵二确实要拉着尸体上山去埋,不过马车过那个急弯的时候,一不小心,尸体滚下坡去。下去捡尸体,对于赵二来说真是太难了,他只好下到沟底,抱了些枯叶草草将尸体盖住,就当自己已经把尸体埋了。
哪只晚上就下起了大雨,大风大雨这么一刮一冲,又把尸体给露了出来,这才给了花荞和徐之锦发现尸体的机会。
“赵西风,你可认识地上那具男尸?”皇太孙看他变了脸色,追问道。
“不......不认识。”
“有人证看到你在郭轻尘、肖九如死亡之日,与肖九如都进了郭府。你有什么解释?”
“看见本公子进了郭府,难道就等于看见本公子杀人了吗?笑话。”
赵西风这点自信还有,当时只有自己和赵二在场,只要咬死不承认,堂上的这位大人,难道他还敢给自己上刑不成?他既知道干爹,应该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大刑伺候!”皇太孙已经没有耐烦心听他狡辩,拿起案上的红头签就要往地上扔,
花荞站出来说:“且慢!皇太孙殿下,花荞有话说。”
花荞一声“皇太孙殿下”,把刚刚进来的赵西风惊出一身冷汗!难怪许县令站在下面连头也不敢抬,敢情堂上坐着的这位,是当今皇太孙殿下朱瞻基?
“请讲。”皇太孙将令签插了回去,他乐得听听,花荞又会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