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大树亭。
在寒冷的夜,一个规模宏大而朴素的宴会,在张飞父亲张虎酒家举行。
厅堂靠里侧,正中央坐着刘子玉、张虎,他们一人是刘备的老师加族叔、一人是东道主。左边是安平郡兵的一名王队率与夏侯博,耿氏与牵招母亲。右边是刘元起、王伯,乌敏英独自一桌。
靠外侧坐着出征上谷的刘备亲信部下,以及安平郡的一二三十名众将士。
刘子玉:“欢迎我们安平郡的将士们,欢迎涿郡的将士们,你们都是为国付出鲜血和汗水的英雄!第一杯酒,为煌煌大汉,干杯!”
“干杯!”
张虎:“我张虎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今日比较匆忙,饭菜说不上美味,但我能够保证大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饭菜管饱。来大家干杯!”
“好!干杯!”
一个月来的战争经历,血与火的浇筑,让每一名将士都在紧张的战斗中成长,他们吃菜的姿势并不优雅,有人吃得满嘴都是油,有人喝酒时沾湿了衣服,有人吆五喝六,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好战士,是战胜归来的英雄。。。
刘母耿氏站起来,举起酒樽:“牵招他娘,诸位将士,诸位朋友。我说几句,玄德年幼跳脱,脾气倔强,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在座各位的支持和提携,我替玄德感谢诸位鼎力相助!我是妇道人家,酒量浅,你们吃好,喝好。”
“哪里,哪里。”“耿夫人谬赞啦。”
耿绩:“我们都托了玄德的福气,也就是托了耿夫人的福气,我代表涿郡的将士们,敬耿夫人一杯,感谢您生了好儿子。
耿夫人,您不认识我了吗,您出嫁前可与我同里啊。”
耿氏脸色一变:“你是?”
耿绩:“我住里西头,和父亲都是木匠。您出嫁前,还帮忙打造的过一些家具做嫁妆。”
耿氏:“原来是你啊,当时还是个打下手的小学徒。”
耿绩:“耿夫人,我现在是玄德公子属下什长。您家有什么物事需要打造,叫人给我说一声,一定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耿氏:“既然是自家人,好说好说。很久没回去,我父母亲身体如何?”
耿绩:“老族长还算健壮,只是去年冬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腿脚就没那么利索了。老夫人每隔几天,就念叨您一次。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今玄德公子有了官身,您要是带回去,老族长、老夫人一定喜欢得紧。”
耿氏:“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也都给我说说,自己人,玄德不会亏待你的。”
耿绩:“谢夫人。”
。。。
牵母喝几口酒,俊美的脸上泛起红,却哭起来。
耿氏:“妹妹,怎么哭啦,有什么心理话,给姐姐说说。别哭,别哭,妆都花了。”
牵母:“姐姐,未亡人姓王,十五岁那年嫁给夫君,几年后生下了招儿。本来恩恩爱爱,日子虽然不富裕,也过得下去。夫君的从兄担任下落县令,我夫君因为有些武艺,便跟过去做了亲卫队长。可惜好景不长,战死在下落守城战里。
我一想到夫君,就想跟他一起死了算了。只是可怜我儿牵招,不到10岁就失了父亲,若不是为了招儿,我也不想活了。”
耿氏也哭了起来:“我夫君去世时,玄德才7、8岁和招儿现在差不多大,你的苦楚,我最知道,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我也知道应该想开一点,但一想起夫君,泪水就止不住。”
“妹妹,看开一点。到招儿成年,怕还有几年,要是觉得难,或者找个人改嫁了吧。”
“我不嫁,只想守着那点薄田,把孩子拉扯大。姐姐,你家玄德这么有出息,教教我,我家招儿要有玄德那般出息,孩子他爹泉下有知,一定会欢喜的。”
两个寡妇互相安慰,菜每吃多少,酒却一杯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