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或许,可能。
......
诡异的六芒星,还有用骇人红色字迹写下的字眼。
“赎罪”。
“忏悔”。
封阳舒不知道这些到底代表着什么,他只能根据图案本来的意思来推测。
六芒星,又叫所罗门封印,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个图案,跟魔法什么的有关,还会涉及到诅咒一类。
总之,使用它或者画出它的人都很诡异,或许是属于某个教派,或许是属于某个暗处的组织。
封阳舒不知道安言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所以他也就根本不知道这些字眼和图案对于安言是什么样的概念。
他往后翻了翻笔记本,发现整本笔记本除了前面的三张纸之外,后面就再也没有了记录。
安言,沉默寡言,但也不至于笔记本上只写了这么点吧?
从十二月到现在已经快要四个月了,只有十二月的三篇外,难道中间三个月就再也没有了记录?
封阳舒有些失望,合上笔记本后,随手将它扔到了桌子上,但是这一扔,扔出了大事情——
从笔记本的夹层中,蹦出了一张纸,纸张微微泛黄,却被两页夹的十分平整,字迹在时间的流逝下,变得些许模糊,但是依旧能从潦草的字迹中勉强读出。
“从我出生起,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属于真神教的一员,每到一个月的月圆之夜之前,真神教的所有人都要去猎杀猎物,所谓猎物,就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就算同样是真神教的成员。”
“我的爸妈在我出生之后就被教育我一定不要手下留情,也在之后两个月的月圆之夜,让他们自己成为我的猎物,最终送上断头台。”
“我不知道这个仪式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戮自己的至亲之人。”
“他们这样说着,人人都是赎罪者,他们这样用冠冕堂皇的借口,难道就只是为了掩盖杀人的罪行吗?”
“幸亏村子中的真神教徒并不多,我也不用在追杀下去度过我剩下的一生。”
“我知道,我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继续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下去,我只会变成两种人,别无选择。”
“一种是冷血之人,只会杀戮,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
“而另外一种是懦弱之人,只会逃避,只有被人宰割的命运。”
“所以我离开了那个村子,离开了那里,我隐藏起了关于我的一切身份,包括我是真神教的教徒这个身份,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一个好兄弟,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兄弟。”
“我以为我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有知音朋友,能找个女朋友,还有工作,然后度过这平淡的一生,但是一切都终结于那封信,那封画着真神教标志的信。”
“不得已,我才回了那个小村庄,不过我没有告诉朋友,但被告知,作为真神教的一员,已经十几年没有带来猎物回来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必须去猎杀一个猎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朋友。”
“我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想,但是眼看时限将近,我必须带回来一个猎物,否则的话,会死,不,是两个都会死。”
“死亡,跟朋友比起来或许朋友更加重要,但是但凡一个普通人,他们都会选择杀。”
“杀一个人,死的只有一个,不杀,死的却有两个。”
“这或许是一个借口,一个免于死亡的借口,但这就是人性。”
“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一件事,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每个人在危难时期都会想着自己,就算是为别人考虑,也是暂时的。”
“而这,就是人性。”
纸上的字到这里就结束了,封阳舒看完之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长舒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了解安言的身世到底有什么用处,但是他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这,就是人性吗?”
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