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牢中倾斜,不久之后,满满殷红字迹被折叠,老人双手交托给了那边的道人。
余下的时间,王叔骅絮絮叨叨的与道人、左正阳说了许多,说起他去金殿面见皇帝,发生了什么事,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冥顽不灵,老夫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脸上,哈哈哈!!”
天光渐渐化作残红,孙迎仙走出了牢房,在城里待了数天,看到闵常文被皇帝轰出来几次,行刑那天,也看到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直挺挺站在刑场上。
“我等儒者岂会怕死——”
取下口中塞布的一刻,他声音响彻刑场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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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整个过程,孙迎仙揣着那份书信,朝京城的西北面过去,既然家中无人,陆良生必定去了贺凉州。
“唉…..本道该怎么说起这事。”
偶尔休息时,孙迎仙总是会想起那日的一幕,心里总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这是与修道者更加另类的一个人,或者一群。
“但愿老陆往后别学叔骅公!”
“我佛…..慈悲!”
就在他呢喃时,一道佛号远远传来,道人转过脸望去,一个胖大的和尚从远处走来,身边还有数个小孩跟着。
“法净和尚,你还没回寺庙啊?”
经过京城一事后,又恢复嬉皮笑脸的状态,上前拍了拍胖和尚的肚子。
“那边没什么吃的,也没见你饿瘦。”
这时,孙迎仙也注意到跟在和尚身后的孩子里,一个双瞳褐蓝的孩童,如同当初陆良生一样,不免留意了一番。
“天生灵根?”
“这孩童,家人遭,遇盗匪,罹难,又不愿,接受官,府安置,贫僧,只好带,他回万,佛寺。”
法净道了一声佛号,伸手在那孩童头上抚了抚,后者将脑袋躲开,退去一旁,冷着脸。
“才不让南陈的人安置我,分明就是他们杀了我爹娘!”
说着狠狠瞪了法净一眼。
“也不当和尚!”
孙迎仙嘿笑了一声,收回视线,在法净肚子上又拍了一记:“这孩子好极端,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说官府杀了他爹娘。”
那边,胖和尚也摇摇头。
“希望…..佛法…..能化解…..他戾气吧。对了,贫僧….专程过….来寻你,孙道友,贺凉…..州时,贫僧遇…..见了陆…..道友,他让贫僧…..转告你,他去了…..北周。”
北周?
这么远!!!
道人也不再和胖和尚啰嗦下去,仓促拱了下手,打上神行符,卷起一道尘烟,唰的跑远,转眼消失在了前方,惊的一帮孩童‘哇’的叫出了声。
法净礼佛一拜,摇了摇头,转身带着一群孩子转道,去往正北方向,他们也要越过江河,去往曾经名为北齐的地方。
天光流转,游云向北,此时的陆良生牵着老驴已进朝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