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穆家主卧隐隐传来争吵声。
“我知道，你对我和小瑾的事耿耿于怀，但婉儿是个好孩子。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让瑾言和婉儿觉得心里不舒服。楚瑾，你是长辈，有些话不用我说的太明白。该怎么做，你要掂量轻重。”
“掂量轻重？”楚瑾重复着，语气嘲讽。她说：“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穆凡眼神微闪，没有接下她的话，心里却大概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让瑾言娶了佟婉，娶了我这辈子，最恨的人的女儿！”
声音微高，略作停顿之后，她定定地看着穆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穆凡，我绝对不会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绝对，不会。”
“疯子！”
穆凡无奈轻吼一句，推门离开。
他承认，这么多年，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楚那声“小瑾”到底是喊的谁。但他从未想过，她会对婉儿有这么大的敌意。
甚至不惜请肖书瑶来家里做客。
他躺在客卧的床上，想起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年轻女子，笑意清浅。
也许每个男人的一生，都会有两朵玫瑰。一朵白色，记在心上。一朵红色，放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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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爱婉路迎来一个不速之客。王姨在院子里找到佟婉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旁边的鸟笼里，小鹉静静站着，眼睛滴溜溜地转。
脚边，乖顺的牧羊犬趴伏着，岁月静好。
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刮动着她翻阅小半的书籍，三毛的散文集。
“小太太，肖小姐来找您。”
“肖小姐？”佟婉微微皱眉，她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姓肖的朋友？
出于礼貌，佟婉还是放下手里的书，跟着王姨去了客厅。
“肖小姐，好久不见。”佟婉在主位上坐下，朝肖书瑶礼貌打过招呼。
“佟小姐。”肖书瑶淡淡看着她，唇角微微笑意，有种老友的熟悉。“听楚阿姨说，你现在还在读研究生？”
佟婉笑了，对上她的眸光，不着情绪地说道：“肖小姐，也许，你喊我穆太太会更加适合。毕竟，我已经结婚了。”
只一个称呼的差异，就足以透露人心的思绪。
她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只是不愿意去争，跟不愿意去招惹是非。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人可以随意欺负到她头上。
肖书瑶微愣，歉意一笑：“抱歉，是我疏忽了。”
“肖小姐，你有事就直说吧。”
对于人与人之间弯弯绕绕的相处，她处理不来，也无心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所以，这么多年，她的朋友圈一直很窄，除了那几个至交之外，其它的，不过点头交情。
所以经常有人说她性格高冷，不近人情。
不过，对于这些，她从未放在心上。
“那日，伯母说你身体不好，之前亏损过，所以我特意托了国外的朋友，给你带了些补身体的东西，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
语气真诚，但心思是否真诚，就有待考虑了。
佟婉礼貌一笑，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那就多谢肖小姐了，一会儿我让阿言把钱转给你。虽然是母亲拜托你帮忙，但也不能让你白花钱。”
女人之间的对决，往往在于细枝末节的较量，言行举止，锋芒暗露。谁先戳着对方的痛楚，便是赢了。
肖书瑶字里行间，离不开楚瑾对她的认可和照顾，这是佟婉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