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宅子内,杨姓老头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幸亏老夫没拿建奴的银子,要不然进了诏狱,别说救侄儿了,恐怕老夫叔侄都得人头落地!”
“老爷,那侄少爷的事情怎么办?”官家杨福问道。
杨渊道:“想别的办法了,联合几个人,说侄少爷乃非战之罪,并非是侄少爷要出兵,是朝中逼着他出兵才有萨尔浒之败!这样可以保住他一条命。”
杨福吓了一跳:“不是方阁老逼着侄少爷出兵?那我们难道要对付方阁老?”
杨渊恶狠狠的说道:“方阁老已经被架空了,并不足为惧,要救侄少爷,只能借助东林党,咬死方阁老了!”
姚宗文被抓,姚家被锦衣卫抄了,东林党对此事却是欢呼雀跃。与弄掉熊廷弼相比起来,搞掉方从哲这才是他们的首要大事。
左光斗愤怒的说道:“是方从哲让姚宗文去辽东阅兵,却查出了姚宗文通敌叛国,倒卖粮食给建奴的事情!”
“萨尔浒之败,也和方从哲脱离不了干系!正是他催着杨镐出兵,才导致惨败!”杨涟道。
“弹劾方从哲!”
“弹劾方从哲!”
一群正直善良的东林群贤纷纷怒吼。
京城的东林党开始大肆活动,要把方从哲搞下台去,这件事似乎不关高士信的事情。现在他当务之急,是赶快逮捕孙得功。
辽阳诏狱,高士信走进了暗无天日、散发着血腥味和霉味的诏狱内。
一名锦衣卫校尉迎上来:“长官,这狗贼全部招供了!他供出自己伙同孙得功,倒卖粮食给科尔沁鞑子的事情,还有孙得功同建奴之间的交易。另外,此贼还供出了,在京城有一群人给他银子的事情,为首的那个好像名叫程文范。”
表面上正气凛然的姚宗文,事实上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软骨头,锦衣卫的几套套餐,他连半套都承受不住,就竹筒倒豆子,全部招供了,只要锦衣卫愿意,可以让他连他小时候偷看他隔壁婶婶洗澡的事情都招供出来。
“程文范,程文范?”高士信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他大喊一声,“快,飞鸽传书给京城,让他们尽快抓住这个程文范!他就是范文程!”
“诺!”锦衣卫校尉退了下去。
只可惜京城的锦衣卫动作慢了一步,他们赶去后金细作租住的宅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
田尔耕发出海捕行文,可是那一伙后金细作早就从张家口逃出关外了。
“熊公,现在正是捉拿孙逆的大好时机,请容下官发兵广宁,缉拿内奸孙得功归案!”高士信向熊廷弼请求准许他出兵广宁。
熊廷弼抚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贤侄啊,上次老夫阻拦你,是因为时机未到。我们要修复抚顺、铁岭等城,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若是后方有人叛乱,我军两线作战势必不利。如今好了,老夫这一年多以来,从外地先后调遣了八万兵马入辽东,就不怕他们再反了!”
当时倘若高士信去广宁拿下了孙得功,那么其他的辽东将门免不了兔死狐悲,势必会趁着熊廷弼同后金交手的时候造反,从背后下黑手。
向来反对辽人治辽的熊廷弼在这一年多以来,相继从山、陕、川、鲁、云、贵、浙、闽等地调遣了包括两千戚家军和一千白杆兵等精锐在内的大批外地军队进入辽东。八万外地精锐大军进入辽东,稀释了辽东将门的兵力,这时候锦衣卫出动捉拿孙得功,也就不再担心其他的辽东将门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