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喝下将近2两白酒,陈海轩的喉咙被烧的滚烫,忍不住咳嗽出声,他精神一阵恍惚,怅然若失道:“是啊,两年了,慕瑾,你在哪里?”
不对劲......陈海轩眼眸一凝,回味过来。
方才的梦,不对劲。
刚刚那是,梦中梦?双重梦?
第一重梦境暂且不提,那些都是陈海轩五年前的真实经历,醉酒之下偶有梦到,却也情有可原,可疑的是第二重梦境,那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实,真实到陈海轩有一种熟悉感。
见鬼的熟悉感。
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才是真实?
梦醒时分,陈海轩才恍然发觉,那些风格奇异的建筑,那弯诡异的蓝月,竟都是似曾相识,还有最后那一刀,陈海轩怀疑若不是苏慕瑾舍命为他挡下那一刀,他真的会横死当场。
但那显然不合乎逻辑,那里显然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那里是不是地球都犹未可知。
呵.....
陈海轩自嘲一笑,自己连国门都还没有跨出过一步,梦里却已经幻想着去别的星球了。
果然是思念成疾吗.....
一想到苏慕瑾,陈海轩又是悲从心头起,愁上眉头,他与苏慕瑾于第五疯人院结缘,在相识半年后二人便确定了恋人关系,一直相濡以沫,在2015年双双出院,哪料出院后苏慕瑾竟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陈海轩从未放弃过对苏慕瑾的寻找,可惜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个不辞而别的人又谈何容易?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仁哥,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郝仁看着陈海轩堂堂七尺男儿,一副伤心欲绝,泫然若泣的模样,也是长叹一声,“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吧。”
陈海轩端起酒杯,再次将酒满上,举杯对着郝仁道:“仁哥,今天我们哥儿两个,不醉不归。”
郝仁本想再劝陈海轩放下杯中酒,转念一想,这兄弟这些年过的也是属实不易,便也洒然一笑,“好,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咱们不醉不归!”
一口饮尽杯中酒,郝仁豪气顿生,扯着嗓子吆喝道:“老板,再烤几斤肉过来,顺便来上两斤最好的酒!”
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此前见到陈海轩拍案而起,还以为他要掀桌闹事,心中一阵忐忑,此际见到事情并未朝自己担心的方向发展,不禁喜上眉梢,他笑逐颜开,同样扯着嗓子道:“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四十分钟前......
一名女子坐在陈海轩背后那桌自饮自酌。
女子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坐在板凳上看不出高矮。她身着一件复古的宽袖灰袍,那灰袍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式,只是在胸口处绣有一只振翅欲飞的丹顶白鹤,她明明身处室内,却是将灰袍的兜帽翻起,戴在头顶,遮挡住自身面容,引得周围的人频频瞩目。
她对那些异样眼光似乎是司空见惯,直接视而不见。
她坐下不过十来分钟,就用余光观察了陈海轩超过五次,然而当时正和郝仁喝酒聊天的陈海轩却一无所觉。
“叮.....”
女子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是个未署名的号码,信息内容只有短短两个字,“动手。”
灰袍女子放下手中酒杯,眼中精光乍现,张口先后吐出两坨无色无质的气团,气团成型之后,在空中蠕动变形,化作两匹肉眼不可见的黑色幻马,它们煽动羽翼,一前一后缓缓飞入陈海轩天灵,消失无踪。
也就是这一瞬间,她的面容出现在郝仁眼帘。
那张脸......分明丑的像一桩冤案。
郝仁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她鼻子下塌,一块乒乓球大小的青黑色胎记耀武扬威般长在她的额头正中,左脸像是被硫酸泼过,彻底毁容,‘幸免于难’的右脸上却是横七竖八,爬满了足足数道蜈蚣般狰狞的伤疤,没有伤疤的地方则悉数被黑痣和雀斑占据。
呕.....
郝仁险些干呕出声,将刚进嘴的一口酒尽数喷出,惹得陈海轩抱怨连连,只是等郝仁再次抬起头时,那灰袍丑女竟是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是幻觉吗?
郝仁揉了揉眼睛,四下环顾,再也没有发现那个灰袍身影,等他回过头来,却发现前一刻还怨声载道的陈海轩竟已经是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咦?”
要知道两人喝的虽多,但还远没有到能够把陈海轩放倒的那个量,对深知陈海轩“深浅”的郝仁来说,陈海轩比他先醉倒这种事情可以说是破天荒头一遭。
郝仁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上来,只得口中喃喃道,
“奇怪,轩子这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