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p>
轰然一声巨响，姬墨猛地掀翻了桌案，咬牙切齿道，“你想死么？”</p>
“大、大哥？”</p>
季二伏在地上被吓得心惊胆战，但听到这个名字他从地上抬起头来，愣愣道，“我大哥来了？”</p>
被掀翻的桌案正巧立在了他面前，淋漓的茶水从桌案上流淌下，季大呆呆看着眼前的桌面，仔细辨认着上面兄长的字迹。</p>
“书？什么书？”</p>
从桌面的留书上不难看出，季大拿走了书房内的一本书才导致姬墨如此震怒。可好端端的，他大哥为什么要从国师府盗走一本书？</p>
而且按照这留书上的说法，季大拿走这本书是为了送给姬清远？</p>
季二望着那行字睁圆了眼睛。</p>
提起国师府的大公子，寻常奴仆都会认为是嫡长子姬嘉树，但季二心中明白，唯独他兄长口中的大公子只可能是姬清远一人。</p>
姬墨已经很久没有动那么大的火气了，季二心中惊恐，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p>
他这个兄长虽然胡闹，但却只会在道理之内胡闹，是做不出盗走姬墨什么珍贵的秘笈送给姬清远的事的。</p>
季大既然说要将那本书带给姬清远，那就只有一种可能。</p>
就是那本书本来就属于姬清远。</p>
然而……</p>
姬清远的书为什么会在姬墨的书房里？</p>
季二跪在地上，神情忽然有些微妙。</p>
姬清远爱书全府皆知，这些年来，姬墨虽不允许姬清远和姬安歌出门，但清安院中的吃穿用度却是有专人管理，概不能少。</p>
这个专人……正是季二本人。</p>
姬清远想要买书，只要坐在书房里，开出单子，就会有仆从送到他手中。他会按照姬清远的要求满丹阳城搜寻，丹阳城里买不到的，他则会通过姬家的情报网将书单送到中唐东吴等地的书商处，不远千里地求购回来。</p>
总之除了姬墨不允许姬清远看的有关修行的书之外，姬清远想要的书季二都会尽最大的能力搜罗来，送到清安院中。</p>
他能这么做，当然也是受到了姬墨的默许。</p>
恐怕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南楚国师府中藏书最丰富的地方，并不是国师本人姬墨的书房。</p>
清安院里，姬清远书房中的藏书才是全国师府之最。</p>
所以，就算季大受姬清远所托来家中取书，怎么会偷到姬墨的书房里来？</p>
季大又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也不可能找错书啊？、</p>
除非……</p>
季二心头一跳，心中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可能。</p>
除非是姬清远的书放在姬墨的书房中。</p>
可这个可能比季大摸错书房还要匪夷所思。自从姬清远五岁后，这对父子几乎再不接触，姬清远和姬安歌跟着嬴抱月离开后，姬墨更是下令封了清安院，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本人更是再也没有踏进过清安院一步。</p>
姬清远的书，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姬墨的房里？</p>
“老爷……”</p>
季二望着姬墨的背影，试探地问道，“我大哥拿走的书，是大公子的吗？”</p>
姬墨沉默着没有说话。</p>
片刻之后，他才冷冷开口，“出去。”</p>
季二有些愕然，“老爷？”</p>
“这个家中，没有什么东西是那个家伙的，”姬墨冷冷道，“你要再提一遍，明日你就回季家去吧。”</p>
季二心中一颤，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猜了，他默默地从地上爬起，退到门口。</p>
就在要退出去时，他小声道，“老爷，可晚膳……”</p>
“我不吃了，”姬墨淡淡道，“你去和夫人说一声。”</p>
想到准备了半日，正坐在厅堂中翘首以盼的叶氏，季二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p>
“老奴明白了，这就告退。”</p>
季二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并小心将书房的门关上。</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