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面门思过数十分钟韩简书才姗姗来迟，一开门，林笑敏锐地从空气中捕捉到细微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林笑说着，推开韩简书进去。
韩简书把门合上，自己精心掩藏的秘密还是被林笑发觉，不免有些羞愧。
林笑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走到阳台前打开落地窗，让清新的空气透进来。
“昨天是我没照顾好你，你...你打我吧。”韩简书垂头站在林笑身后，眉眼低垂，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
林笑转过身，视线上移，方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韩简书左脸上有一块红肿的巴掌印。
“那种地方不正经的人本来就多，而且是我硬是要跟着你去的，不怪你。”林笑语气温和，伸手抚上韩简书脸上的巴掌印，问，“这是我爸打的，对吧？”
韩简书没吭声，默默将林笑的手拉下去，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肘顶在膝盖上，颓然道，“要不...你还是跟欧阳叶出国吧，跟我耗着没有未来的。”
他说到最后，声线出现明显的颤动，似乎是克服了很大的不甘与痛苦才下的决定。
“我这么不堪，这么没本事，这么狼心狗肺，实在是...配不上你。”韩简书抱住脑袋，哽咽道，“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反正我也不服管，照样喝酒泡吧任性妄为。”
林笑站在他身边，背对着落地窗，漫进来的阳光打在她纤弱的身躯上，投下一片阴影，而她的神情也被阴影吞没，看不出任何情绪。
“异想天开这种事我已经不想再做了，我就应该待在酒泉，等陈自力什么时候死了，然后去找我欧阳明月。”韩简书捂住脸颊，哑然道，“如果找不到，我就一个人过吧，自由自在也挺好。”
“韩简书。”林笑冷冷地唤了一声。
韩简书松开手，抬起头看到林笑晦暗不明的脸不禁愣住，愣了许久才低头盯住地面，“真的，不要为了一个没有前途的人浪费时间。”
林笑在他身侧轻轻坐下，常常叹了口气，道，“韩简书，我从未想过你会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更没想过你的意志力竟如此薄弱。”
韩简书只是笑两声便低着头继续沉默。
室内异常安静，林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饮水机吐水泡的声音都被放大到足以与炸弹爆炸媲美。
“走吧。”韩简书声音脆弱苍白，带着特有的沙哑质感。
林笑拾起书包，站起来往外走，韩简书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目光一点点黯淡，落地窗外投进来的阳光似乎也在慢慢变暗。
门打开，林笑扶着门把，微微回头，“没有人想放弃你，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
韩简书别开脸，躲闪着林笑的目光，眼角发亮的小泪珠暴露了他伪装的沉静。
门合上后，房间再度陷入寂静中，韩简书偏头看着随风起伏的浅灰色纱帘，眼中似蒙上了一层灰。
“这是周六聂老师发的数学竞赛卷，你再好好想想，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林笑的声音突然响起，韩简书猛然回头，眼里的惊喜一闪而逝，眨眼功夫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林笑将试卷放在茶几上，拉好背包拉链，转身离开公寓。
周日晚自习韩简书没到场，林笑的心思也不在复习上，几乎每做一道题都会往教室门口张望一眼。
“嫂嫂，咋们老大还学不？”晚自习临近结束，张彬转过身问，“不学，老子好辍学跟他一起。”
林笑烦躁地将练习册盖上，恰好下课铃响，林笑收收书本就走，也没回答张彬的问题。
路上遇到韩潇潇，林笑追上去，在韩潇潇转过脸时险些被她吊死鬼一般的脸色吓到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