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一张泪脸,抱住了燕皇的腿,道:“陛下,铭王殿下意图非礼臣妾,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陛下!”
燕皇面色一凛,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机。
刚才花芊柔并未言明,他还可以糊弄过去,如今,花芊柔将一切说出,其心可诛。而他,也不再有退路。
如今,皇族的子弟皆列于他的身后,若这般颜面扫地的事情他也不予追究,他日后该如何立足?如何坐稳这皇位?
花芊柔的一句话,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连半分的权宜之计也没给他留。
可是,一旦他走到这台案之后,将他的皇弟从这后面揪出来,那么,皇弟的性命堪忧。这天下悠悠之口,足以要了他这皇弟的性命。可他如何忍心?
皇弟自幼便征战四方,护住了大渝数年来的安宁,这份功绩,他如何能忽视?即便是抛开功绩不谈,只论这兄弟情谊,他又如何舍得?
一时间,燕皇心中天人交战,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摆放牌位的台案开始微微晃动起来,起初很轻微,但之后越来越激烈,那台案上的牌位,几乎要倒下来。
同时,有女子的嘤咛和男子粗重的呼吸声从台案之后传来,燕皇回身一看,众人虽低着头,但只怕已经知道了这台案之后的人是谁,以及这后面生了何等龌龊的事情。
看来,他必须要做一个决定了,一个他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决定。
燕皇面目阴沉,呼喝道:“禁卫军何在?”
他的话音刚落,有一队禁卫军应声而入,他们躬身而立,等候着燕皇的命令。
看着眼前肃穆严整的禁卫军,燕皇一阵沉默。
箭已在弦上,他却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走出这一步。
这时,皇族中德高望重的肃亲王上前一步,道:“陛下,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上愧祖宗英灵,下辱万朝臣民,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这肃亲王是先皇的亲弟弟,燕皇的亲叔叔,他的话,足以代表众位宗亲的态度。
众怒不可违。
燕皇看了看他,道:“皇叔,你的意思,朕……明白。”
尔后,燕皇看向身后躬身而立的禁卫军,道:“随朕来!”
燕皇眉目凛冽,双拳紧攥,缓步走向台案的后面。这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沉重,似乎这踏下的每一步,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
终于,他站在台案之后,远远地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因这台案高大,台案之后的光线便有些暗淡,此刻虽是白天,他仍清楚的看到那抛落在地上的黑色王服,一旁的地上,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做着羞人的动作。
燕皇的脸看向一旁,怒喝道:“来人,将这二人泼醒!”
很快,便有禁卫军提来一桶冰水,泼在了二人的身上。
此时虽然已经入春,但清明时节,细雨霏微,仍是凉意侵人。再加上二人赤身裸体,一桶冰水浇下,寒意彻骨,二人当即分开,混沌的眸子中现出一丝清明。
那男子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即便是此地视线不清,却仍能看清,那正是铭王殿下的面具。
那女子啊呀一声,抱起了自己的衣服挡在了自己身前,瞧那服饰,似是宫女的装束。
这时,花芊柔惊叫道:“陛下,那是臣妾的婢女,若不是她护着,只怕臣妾……铭王殿下怎么连个宫女都不放过呢?”
燕皇怒极,道:“堵了她的嘴!”
有大力的内侍上前,不知从哪里扯来一块布,塞进了花芊柔的嘴里。
花芊柔嘴里啊啊呀呀,说不出话来。
燕皇步步靠近那男子,脸上的神情分外难看。
那男子瑟缩着后退,露在外面的嘴唇紧抿着,眸子中满是惊慌。
他步步后退,燕皇则是步步紧逼。
终于,他的背抵到了冰冷的墙壁,他终于,退无可退。
他看向燕皇,微微愣,片刻后,他哀求道:“皇兄,是我一时糊涂,您饶了我这一次,饶了我这一次吧。”
听到他的哀求声,燕皇瞬间变了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