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景湛一愣,继而看向了赫云舒,道:“赫少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初放在这里的,绝对不是这本书。若我所料未错,那应该是一本弹劾的奏章,对吗?”
包景湛沉默,却在打量赫云舒的神色,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赫云舒亦然,她之所以看出包明刚在说谎,是因为他方才在回答她的话的时候,思考了片刻,虽然是很短的时间,但他还是迟疑了。
不过是刚刚生的事情而已,包景湛却需要想一想再回答,那就说明,他要重新在大脑中组织自己的语言,如果是既定的事实,他张口就可以说出来,不需要再去想一会儿。所以,赫云舒料定他说了谎,在他进来的时候,这桌案上摆着的,绝不是这样的一本书。
包景湛面色不佳,道:“闻名天下的第一女少卿,就是凭借自己的臆测断案的吗?”
赫云舒摇摇头,道:“不,包公子,你很清楚,本少卿并未说谎。你知道吗?一个人在说实话的时候,是不需要思考的,他只需要复述。可是,你刚才回答问题的时候,迟疑了。”
“赫少卿凭借这个来断案,不觉得荒谬吗?”包景湛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本少卿是不是臆测,别人不清楚,想必包公子却是清楚得很。另外,虽然你说话的声音比刚才大,但是,声音大并不能掩饰你自己的心虚。令尊是国之栋梁,他生这样的意外,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可若是你一味敷衍,提供假的证据,这个案子只怕要永远沉寂了。”
包景湛看着赫云舒,突然冷笑了一声:“好,赫少卿,我将真实的证据交给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秉公断案。”
说着,他似是提起了极大的勇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道奏折,那奏折之上,沾满了血迹。
那殷红惨淡的血迹,他甚至不敢去看。
可是,刚刚他看着那染了血的书,分明是淡定无比。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父亲的血迹,不该是这个反应。所以,赫云舒最初就起了疑。事实证明,她的怀疑是对的。
而现在,她已经慢慢接近了真相。
若要查案,手里必须有真实的证据,若不然,顺着错误的线索查下去,到头来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赫云舒接过包景湛递来的奏折,展开来看。
那白色的宣纸之上,刚劲的字体力透纸背,上面写着:启禀陛下,铭王殿下于中元节祭礼之上行为不端,实非一国亲王之举,臣包明刚xxxxxx褫夺其亲王之位xxxxxxxxxx。
中间和后面有一些字迹被鲜血染透,已经看不到了。
包景湛目光如炬,看向了赫云舒,毫不客气道:“赫少卿,到了现在,您还敢说秉公断案吗?”
赫云舒看向他,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和迟疑:“那是自然,本少卿在大理寺供职,自当秉公断案,这一点,还请包公子莫要怀疑。”
“好,那我们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