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轻一看着姬于宁,从第一次到现在,这个少年惊艳过她,救过她,仿佛天空中闪亮的星,冷傲孤寂,可直到现在她才清晰的看懂,这个少年从来都是一只狼。
狼的心,是野的。
“星辰剑,自始至终都是假的,对吗?”
姬于宁挑眉,眸色微沉,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对!”
“那次你去太医署拿药,就已经开始谋划今日了对吗?”
“对!”
“小年夜事件,你是否参与?”
姬于宁没回答。
素轻一又问道,“小年夜事件,你是否参与?”
姬于宁叹了口气,语气多了几份无奈,“素轻一,你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你为了回去,究竟还做了什么事情?你从皇后那里偷了什么东西,准备用来做什么?”素轻一有些激动,寡淡的五官渲染上怒气,反倒生动许多。
姬于宁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半晌正色道,“有些事,我不能说,但你我绝不是敌人,我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明安王朝的事情!这一次设计假死,也只是为了回去。我父皇病重,怕不久人世,大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绝不会善待我的母妃和妹妹,为了他们我必须回去。”
“只是如此?”素轻一不信。
姬于宁叹道,“我来明安十数年,在西王朝毫无根基,如果你以为我回去是为了争权夺利,那也太看得起我了。夫子里与我母妃是旧时,此番助我也是为了我母妃。大皇子有意将我还未成年的妹妹嫁去蛮荒之地和亲,我决不能看着她去死。素轻一,我必须回去,你可不可以帮我这一次,求你!”
素轻一很混乱,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盒子,不愿相信姬于宁。
“这玉盏的确是我母妃之物,是我从红馆偷来的。夫子里故意说星辰剑是假的,也是为了今日之事造势。”
素轻一顿住,她抬起头看向姬于宁,这一刻她知道,姬于宁说了谎。因为那把星辰剑的确是假的,曾经被他随意扔在地上,随后偷取了玉盏。只是这件事,无人知晓。
“你能救下杜太医?”
“这个简单,只要你一句话,他便无罪,夫子里那边也绝不会再多言语。”
素轻一心中冷笑,果然,自己过来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的病,我无药可医。”
姬于宁听后大喜,神情恢复如常,仿佛还是那个灿若星辰的美好少年,“我就知道,你定会帮我,轻一,跟我走吧,你去皇上那里自行请罪说没办法医好我,是明安的罪人,到时候会有人煽风点火将你赐死,只要素太妃死了,你便自由,我带你走,好不好?”
他微微弯腰,双手扶住素轻一的双肩,神情透着某种向往。
素轻一后退一步将盒子放在他擎在半空的手中,“我素轻一若有一日离宫,绝不会是因为这等原因。”
她不耻,不屑,心如冷冰。
“质子病重,还是回去躺着吧,告辞!”
说罢拂袖离开,走到门口又站定,侧身道,“姬于宁,若他日你登基为君,西王朝永不犯我明安,你可答应!”
阳光从门外倾泻进来,将素轻一的身影照的明安不定仿佛白色宣纸上墨染而成的画,没有色彩,黑白叠加浓烈而又绝然。
姬于宁知道,他若不允,素轻一定会鱼死网破。
“好!只要明安还有你素轻一的一日,我以皇族之血起誓,绝不来犯。”
素轻一转回头看他,隐没在光线中的脸,五官模糊。
姬于宁看到她缓缓绽放出一个笑容来,极轻极浅,“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