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
这次去西夏,无论是谁都会冒很大的风险……她不神仙,挥挥手里的浮尘,西夏就灭了,君玉的腿就好了。
可她现在却没有办法集中精神,阿娘那张对着她河东狮的脸庞,总是在眼前晃悠……她生理性肝儿颤!
“花花,你洗好了没有?”马巧儿见她好久都不出来,敲了敲屏风的支架,“天冷……洗好赶紧出来啊!”
“知道了!”
欧阳花花穿好衣服,手里拿着水盆准备出去倒了。
“给我吧!”
马巧儿接过她手里的水盆,利落的出去倒掉,回来见花花还站在帐子中央,忍不住担心,“你怎么了?去医帐吓着了?”
“吓着倒没有……”欧阳花花揉了揉堵塞的胸口,“看见那么多伤兵……心里不太舒服……”
“别想太多了!”马巧儿把水盆放好,将她推回到床榻上,“乡野里的混子、赖皮打架都伤筋动骨的,两国交战,怎么可能没有损伤?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儿休息吧!”
欧阳花花看着她打着哈欠走了,自己也微微合上双眼,强迫自己预想着如何混入龙州?如何能靠近军营?如何能找到狼皮膏?如何能……
在这纷纷扰扰如同大雪一般的思绪中,她沉沉的睡去,梦里也不得消停,累的不行,却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处,与何人说话。
子夜寂静,医帐内却总有伤重的人哼哼呀呀,孙博义被吵的睡不着,来回翻身,抬眼见君玉双眼圆睁的盯着棚顶……
“君玉……”他小小声的问:“你怎么还不睡啊?”
“你不也没睡着……”
段君玉长叹一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着花花离去的眼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无能,却害的花花为此要深入狼窝,只为了给他求一份伤药……这份情,过重了!
“君玉,你是不是哪里疼?”孙博义见他皱眉闭眼,以为他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叫大夫?”
“不用!”段君玉摇了摇头,“你早点儿休息吧!”
他也闭上了眼睛,希望高将军能靠谱点儿,拦住花花,不要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至于自己……跛脚又不是没命,回去也可以到乡下私塾做先生,每天寄情于山水书画,做个逍遥散人,也没什么不好。
日出鸡鸣,段君玉睁开酸涩的眼睛,这一宿他好似睡了,又好似没睡……模模糊糊的听着周围人哼哼唧唧,头痛欲裂,转头见孙博义歪着头、张着嘴打呼噜,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不由得羡慕的笑了笑,看着医帐的门帘,期待花花垂头丧气的从外面进来,告诉他,计划没有办法实现,他再笑骂她几句……这事儿就翻篇了!
他的期待……从日出等到日落,从希望到失望……当外面的光线一点点被黑暗侵蚀,他知道……花花是不会来了!
她什么时候能来?什么时候会来?
终究要看天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