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要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跑得那么快?”
“就是就是,我看他八成是漏网的流匪。”
“哎…别瞎猜了,你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分明是个乞丐!”
本就拥挤的头脑中又窜入了不懈、讽刺、还有高高在上的得意感,每个感觉都像受到惊吓的刺猬在脑海中乱窜。
无需分辨,张云凡很清楚这些全都不属于自己,他觉得大脑快要爆开了,赶忙转过一个弯,走进一个路口,奔走的“刺猬”们瞬间消失。
“‘种子’承受情绪的能力应该有极限…
“如果同时面十五个人以上,恐怕会被撑爆…”
想清这一点后,张云凡瞄了一眼刚才的街道。
那里没有人追过来,只有一对小青年提着两只红灯笼,手挽着手,一蹦一跳地路过。
张云凡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食欲,什么事都不想做,于是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缓缓坐到台阶之间,双臂抱腿,把头搭在膝盖上。
他感到心中苦涩,眼眶有些湿润,缓缓吸了一口气,用手掌盖住眼睛,假装在按摩太阳穴。
按了一会,他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右手黑指正点在脑袋上。
不过他又放松了,因为脑袋完好无损。
“呵呵。”
他被自己这幅紧张的模样给逗笑了。
“像个人见人厌的过街老鼠…”
他凄惨地笑着,右手抓紧自己的头发。
看着对面茶楼里进进出出的镇民,他突然无比怀念以前上班时高大的写字楼,不到一米长的办工桌,还有桌上的软糖和仙人球。
那个仙人球陪了他很久。
“同事会照顾它的…
“也许吧。”
张云凡长叹一口气,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街景。
各种马车和牛车往来穿梭,上面载着谷物、香料、建材等等。
道路两侧零星散布着贩卖工艺品和瓜果蔬菜的小贩,周围的建筑中有商铺也有茶楼。
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攥着一根糖葫芦走过,嘴上挂着口水。
张云凡觉得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就在这时,左臂上突然传来一阵清凉的气息,顺着肩膀和脖子缓缓涌向大脑。
他低头一看,手腕上的粉色符文正在微微发亮。
这是妮可…
“想我了就摸摸我的符号。”
张云凡想起了妮可的话,将右手轻轻搭了上去,同时小声问道:
“我再也回不了家了,对吗?”
隔了很久,心中才有一道声音响起,冰冰凉凉,不是妮可。
“对不起,传送是单向的,而且通道已经损坏了。”
张云凡已经确定了这个声音的性别,是一位女性,性格冷淡的女性。
“你是谁,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小声说道:
“伊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