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巡卫营的士兵,搜了一整夜,除了在澄王府外找到了个品貌上乘的良家女子,并没能找到什么可疑人物。
整个西城都翻遍了,东城普通官员的宅院也搜了,就是没能找到那刺杀之人。
澄王卧在床上,听着那亲卫的禀报,一无所获?这群废物。
越想越气的澄王将那刻着并蒂莲纹样的奚山瓷枕砸了个粉碎。
太医已于昨夜来过了,澄王此后再也不能有子嗣了。
一个不育的皇子?还有资格成为太子吗?
他想起了自己多日未见的嫡子,还有那多月也不见一次的王妃。
澄王遇刺了,听说被刺伤了腰腹,各大世家闻风而动,纷纷派人上门递了拜帖。
回帖当天便收到了,都是婉拒的言辞,这澄王到底伤势如何,并未有人知晓。
澄王妃萧方氏此时在芳华院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此时正颇为乖顺地趴在她的腿上。
萧方氏摸了摸男孩的头,面带笑意地绣着荷包。
发现自己不能再生育的澄王,面容煞白地走进了芳华院。
自己智谋双全,王妃又是个聪敏之人,想必这孩子资质不会太差。
澄王径直走到了萧方氏面前,缓缓将那安睡的孩童抱了起来,萧方氏急忙站起了身,十分想要将那孩童抢回来。
醒了的萧旭突然大喊了起来,尖利的声音震得澄王耳膜疼。
他强忍着怒意,将孩子放在了面前。
长于妇人之手,这孩子不会养废了吧,澄王紧皱着眉头,望着仍在乱叫的男童,心下对萧方氏多了几分不满。
“这就是你教养出的孩子?”
萧方氏半蹲着,一只手紧紧抱着萧旭,另一只手则不断抚摸着萧旭的后背。
她不敢抬头望澄王,这个恶魔般的男子,要不是旭儿无意之间撞见了他的禽兽行径,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泪,在她的眼睛中打转,等他走了就好了,他向来不喜欢在芳华院久待的。
澄王望着面前柔弱中带着几分娇媚的女子,愈发觉得这孩子不该放在母亲身边教养。
澄王一把抢过了男童,单手将其抱在了怀中。
男孩子只会在母亲怀里求安慰像什么话?萧方氏半跪在地上,仰头望着面前的男子。
这个面容温和有礼的男子,曾经也会温声细语地同她讲话的。
“旭儿以后不用你管了,我自会带在身边教养的。”
萧方氏用手拽着澄王的衣摆,终是没忍住眼中的泪“王爷,旭儿还小。”
“五岁了,不小了,该教骑射经义了。”澄王甩开了这碍人的女子,快步走出了芳华院。
萧方氏忙起身去追,女子繁复的服饰绊住了她,一路追到芳华院门口的她,重重地摔了下去,额角磕在了石坎上,半拳大小的包迅速鼓了起来。
颇感无力的她,抱着自己的双腿,无声的哭泣着。
“娘亲,不哭。”本该在屋中午睡的女孩不知何时挣脱了奶娘的束缚,径直冲到了萧方氏的面前。
萧方氏抱着面前的鹅黄女童,经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嫁人之时,嫁妆绵延了数里,身上的翠绿嫁衣用得是那上好的翠纹织锦,要嫁的夫君是那人人称道的二皇子。
高嫁,是当家主母,没有婆母立规矩,夫君温柔贴心。
曾经的萧方氏觉得自己有多么幸福,现在的她便有多么痛苦。
哭声一直持续了两刻钟方停,萧方氏望着那锦宁院方向,心下有了几分打算,安稳的困在这芳华院中,并不见得就能守着两个孩子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