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玄霄回话,她又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若你真的爱我,就该放我离开,让我回到祖母身边。”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继续住下去了。
如今阿罗嫁给了玄霄,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她何苦留在这里受辱。
没想到玄霄很爽快地答应了,“好,我明日就送你回赤水。
阿罗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不希望你被她欺负了。”
阿眠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若没其他事就请回吧。”
玄霄哀怨地看着她,苦笑道:“与我多待一会就这么难吗?
我娶阿罗实在是身不由己,你只要不离开我,怎么怨恨我都行。”
阿眠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捂嘴笑道:“你娶谁与我何干?我平白无故地怨恨你做什么?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虽然我厌恶阿罗,但也不会牵扯到你。”
这番话说出口,玄霄流露出来的眼神令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那种受到伤害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像一把刀扎进了她的心口。
玄霄没有再做争辩,只轻声道:“早些歇息,我不打扰你了。”
目送他掩门离去后,阿眠跌坐回凳子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总说心口不一的话,做心口不一的事。
“何时才能身由己?”
可是就算身由己又能如何?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父母亲离开了,白伫离开了,玄霄也娶了他人。
留给她的,已经不剩什么了。
阿眠独坐到半夜,一直心绪烦乱,毫无困意。
咚咚咚——
忽然寂静的门外传来敲门声,在深夜里令人不安。
阿眠运起灵力,谨慎地拉开门,可是门外空无一人,院中只有树与山的黑影,如鬼魅一般沉默。
除了这些,还有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门槛外。
阿眠捡起那封信,回到屋内,坐在灯火下阅览了起来。
“赤水族老太太中毒乃是玄霄精心策划,因解药中必需的山神玉,只有瑶山才可采得。
他一早就知你与白伫交情匪浅,白伫定会带你去瑶山。
在凤鸿城外,他送你离开时,在鸾鸟身上放了天羽草。
你乘坐鸾鸟到九黎,他便通过天羽草看到了九黎的地形与布军图。
轩辕之所以能够顺利攻破九黎,全因此种缘故。
白伫在殉国的那一战前,已经知晓一切,他怕你愧疚,便选择了闭口不言……
九黎与神农,皆因你而亡,你若有心,就该以死谢罪!”
“噗!”
一口献血从阿眠口中喷出,染红了她手中白色的信纸。
天羽草,长得像鸟类羽毛,一根千羽,只要焚烧其根,便可从烟雾中看到羽叶所到之处的景象,听到羽叶所到之处的声音。
难怪玄霄知道她喜欢瑶山,害怕毒蛇,因为他通过天羽草听到她与白伫的对话。
难怪靠地理优势一直久攻不下的九黎,突然被轩辕轻而易举地侵占。
阿眠跪坐在地上,心口像是在被万千虫蚁噬咬。
“白伫啊白伫,你就该一剑杀了我,不然我也不用独自苟活于世,受这等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