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立的分析，给了白手很大的启发和信心。</p>
人生难得几回搏，初生牛犊不怕虎。</p>
白手的计划，悄悄地紧锣密鼓地推进着。</p>
十二月，有点冷。</p>
白手又常去劝业旅社坐班。</p>
这点让同行们钦佩。</p>
业内的大老板，像许老黑、王俊峰和姜超越等，爱摆臭架子，把自己往上抬，认为出现在劝业旅社是自降身价。</p>
白手却从不计较这个，一如既往。</p>
星期六上午，劝业旅社。</p>
齐再坤老爷子坐在玻璃门的里边晒太阳，老太太陪坐在旁边。</p>
老俩口六十多年恩爱如初，羡煞旁人。</p>
白手乘出租车而来。</p>
白手穿米色风衣，戴平光眼镜，白衬衫，黑领带，黑包包，黑皮鞋。</p>
一米七六的个头，帅呆了，酷毙了。</p>
白手向老两口行礼。</p>
桌上棋盘棋子已经就位。</p>
白手坐下。</p>
老太太笑眯眯的伸手，在白手的胳膊上捏了一下，“一件衬衫一件衣，小伙火力就是壮。”</p>
白手得意，吹起牛皮，“老太太，谢谢你。告诉你，我昨天还在黄浦江里游泳呢。”</p>
老太太目光慈祥，又在白手的脸上捏了一下，疼爱道：“缺个老婆哦。”</p>
哪壶不开提哪壶。</p>
白手只好呵呵傻笑。</p>
老爷子笑问，“你的破车呢？”</p>
破车？白手又笑，“因为你老嫌我车破，所以我没开来。”</p>
嗯了一声，老爷子拿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的星位上，“今天我下黑棋。”</p>
尽管棋力相差甚大，但出于年龄和尊重，每次下棋都是白手执黑先行。</p>
今天老爷子算是破了例。</p>
白手拿白子，也下星位。</p>
老爷子的布局，是围棋里有名的中国流，攻守平衡。</p>
下了二十多手，白手没占到一点便宜。</p>
“哦，老爷子，棋艺大有长进嘛。”</p>
白手不常下棋，但基本的棋感还是有的。</p>
老爷子执黑先行，只守不攻，取实地而不求势，白手找不到进攻的地方。</p>
老爷子不开口，双目炯炯，全神贯注。</p>
老太太道：“小白，这些天，他都在三楼待着，学了不少新招。”</p>
老爷子总算开口，扭头埋怨老伴，“要你多嘴。”</p>
劝业旅社的三楼，是派出所和文化体育部门批准的棋牌室。</p>
三棋一牌，高手荟萃。三棋是围棋、象棋和国际象棋，一牌是桥牌。</p>
白手会围棋和象棋，在上海的千余名包工头中，绝对的独一份。</p>
包工头们陆续到来。</p>
但没人会下围棋，所以不敢围观。</p>
棋到中盘，白手少见的落后。</p>
为了扭转颓势，白手只好故伎重演，四处点火，挑起战斗，搅乱棋局。</p>
臭棋对臭棋，比的是谁更臭。</p>
当然是白手更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