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问二舅，他现在打电话，有没有人在旁边，有没有人知道。</p>
二舅说，就他一个人，厂里已经放假，不会有人。</p>
白手让二舅放下电话，屋里屋外确认一下。</p>
一分钟后，二舅说，确认没人。</p>
白手告诉二舅，以后任何人问起，就说没打过这个电话，就说我不知道三弟的事情。</p>
白手还告诉二舅，如果以后有人问起这个长途电话，就说是在说皮箱厂的事。</p>
白手最后告诉二舅，如果有人问起，电话里是如何说皮箱厂的事的，就说忘了。</p>
二舅一一应是，但他听出了白手话里透露的意思，忙劝白手冷静，千万不可乱来。</p>
白手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二舅，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就把电话给挂掉了。</p>
兄弟，兄弟，兄弟。</p>
白手又是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红酒喝得干干净净。</p>
白手盘腿而坐，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p>
白手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p>
这次回家订购礼物，是杨进明和陆水龙二人同行，他二人肯定知道白家的事。</p>
他俩不说，白手不问。</p>
下午，白手收拾好东西，搁进旅行包里，再拎包出门，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p>
几分钟后，白手驾着桑塔纳轿车出了地下停车场，穿过火车站，朝市郊驶去。</p>
这次出门，白手谁也没告诉，既没带大哥大，也没带寻呼机。</p>
桑塔纳轿车的车牌也换了个假的，真的放在后备箱里。</p>
可白手不知道，这几天，杨进明和陆水龙始终在暗处盯着他。</p>
桑塔纳轿车刚离开腾飞大厦，二人就开着公司唯一的别克轿车，紧紧的跟了上去。</p>
可让二人大惑不解的是，白手不是向南，而是向北。</p>
白面就读的是省城大学，在上海的西南方向。</p>
还没出市区，白手就发现了二人的跟踪。</p>
白手加速，在大街小巷乱蹿，很快甩掉了二人的别克轿车。</p>
终于，桑塔纳轿车出了市区，驶近国道线附近。</p>
这条国道线通向江苏安徽，是上海市通向北方的主要公路。</p>
旁边有个加油站。</p>
白手加油。</p>
可白手加完油，刚出站，就被一辆二手桑塔纳挡住了去路。</p>
白手急刹车。</p>
二手桑塔纳轿车上，走下来的是“沙子大王”兼“钢材大王”汤云平。</p>
汤云平背着一个旅行包，走过来，拉开车门，旅行包扔到后座上，自己坐到副驾座上。</p>
“老汤，你怎么知道的？”白手冷着脸问道。</p>
汤云平得意道：“我有两个消息渠道。一个是我侄子，我跟你说过的，我侄子跟你三弟是同一个大学，比你三弟还高一年级。你三弟的事，他们全校都知道，我侄子放假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p>
“二呢？”</p>
“你手下杨进明和陆水龙啊。他俩瞒着你，但知道终究瞒不了你。杨进明来给我送海货，我主动问起，他就告诉了我。我们都知道，兄弟就是兄弟，你三弟出事，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p>
白手哼了一声。</p>
“小白，别怪杨进明他们。是我吩咐他们看着你的。你不能有事，你有事，做兄弟的我不能袖手旁观。刚才杨进明发现你要出远门的样子，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就赶了过来。”</p>
白手好久不肯说话。</p>
“小白，我是你兄弟。”</p>
白手扭头盯着汤云平，“你是我兄弟吗？”</p>
“嗯，百分之九十九是兄弟。”</p>
“还有百分之一呢？”</p>
汤云平道：“一起做过好事的，不一定是兄弟。一起做过坏事的，一定是兄弟。这百分之一，就是一起做个坏事。”</p>
“这话谁说的？”</p>
“我老婆。”</p>